事情總是朝著壞的方向發展,墨菲定律冷酷地提醒著夏風,男孩的發sè,穿著的髒舊亞麻衣服,都在印證著這一點,至於男孩說的語言,夏風身體本能地可以聽懂,也似乎能夠運用,只不過距離語言學家還有很遙遠距離的他,無法判斷是哪種語言。
見夏風魂不守舍,臉上有著幾道黑灰汙痕的小男孩並不奇怪:“媽媽總是不肯相信我,半夜還偷偷哭泣,哭得眼睛都腫了,一直唸叨著可憐的小伊文斯,就像路西恩大哥你已經被埋在了墓園裡面一樣。”
“爸爸被吵得沒辦法,一大早就找西蒙家那壞小子送信去維恩爵士的莊園,讓哥哥想辦法回來一次,他已經是見習的騎士侍從了,善堂的醫生可不敢在他面前堅持那離譜的、好笑的價錢。”
說起自己成為見習騎士侍從的哥哥,小男孩下巴微抬,有一種由衷的自豪。
“不過,現在好了,他們輸了,我是對的,路西恩大哥你怎麼可能會有事!”
邊說,他邊拉著夏風的手臂:“走,路西恩大哥,快去教堂廣場看燒女巫,就是那個害得你被教堂守衛抓去審問了一夜的可惡女巫!”
適逢大變,正想自己安靜思考一下人生的夏風,本來不想跟著這小男孩去湊熱鬧,而且直接燒死一位活人,實在是自詡為還算良善的夏風無法接受的事情,既然自己無力阻止,那就還是不要目睹得好,可小男孩最後的那句話,卻讓夏風一下驚住:“這女巫和我有牽連?”
於是夏風想法一變,收斂住驚訝,任由小男孩拉住,跌跌撞撞往阿得讓教堂奔去。
一路之上,夏風抓住機會打量著前往阿得讓教堂的人們。
天氣比較暖和,男子基本穿著短窄衣袖的亞麻上衣,同sè長褲和無跟鞋,女的則是乏味單一的長裙,裙子上往往縫合著一個大大的口袋,共同之處是簡樸和破舊。
大部分上的褐發棕瞳中摻雜金髮、紅髮、黑髮、碧眼、紅瞳、藍眼等,五官深刻,很有立體感。
“難道真的是中世紀?”夏風看了看自身,一樣的亞麻短上衣,一樣的長褲,一樣的無跟鞋。
從破舊、低矮的貧民屋子聚集區出來沒多久,就看到一座不大但莊嚴氣派的教堂,半圓拱頂高聳,一個巨大的白sè十字架釘在上面,下方的窗戶則非常窄小。
廣場上已經圍著很多人,小男孩拉著夏風左鑽右閃,不停往前擠著,引得不少人怒氣勃勃地看過來,只是礙於這裡是教堂廣場,不敢揍這兩個混蛋。
擠了沒多久,夏風眼前豁然開朗,原來已經是擠到了最前面一層。
廣場zhōng ;yāng擺著一個木製的十字架,上面綁著一位臉sè蒼白、容貌頗為美麗的二十來歲黑袍女子。
周圍的民眾,不時將隨身帶來的石頭、木塊、口水等向著黑袍女子砸去,咒罵之聲亂哄哄混成一團:
“砸死你這個該死的女巫。”
“你這個女巫藏在我們阿得讓區,肯定是想要害死我們!”
“我可憐的小翠西幾個月前病死了,一定是你這個邪惡的女巫乾的!嗚,我可憐的小翠西……”
……
偶爾被打中,黑袍女子卻緊閉著薄薄的淡白嘴唇,沒有發出一聲痛哼,而是雕像一般看著教堂階梯上站著的人們。
為首的是一位穿著鑲金邊寬大白袍的中年男子,帶著一頂白sè軟帽,持著一個畫著白sè十字架的圓形徽章,安靜看著,沒有說話,莊嚴而肅穆,而他身後站著幾位白sè長袍的男女,乾淨整潔、臉sè紅潤,與廣場上的貧窮骯髒形成鮮明對比。
在這些白袍人之後,站著一排穿著銀灰sè鎖子甲的守衛,威武不凡。
中年男子拿出一塊懷錶式樣的事物看了看,見時間已經差不多,於是往前走了一步,一隻手高高舉起圓形徽章。
頓時,廣場上憤怒的、憎恨的、吵個不停的人們猛地安靜了下來,同時而同步。
整個廣場上只剩下風吹過衣服的聲音。
夏風非常驚訝,即使在現代,要想做到這種程度的服從和條件反shè,起碼要幾個月的訓練,而這些看起來都是貧民的普通人,竟然能夠辦到?是什麼力量讓他們辦到?
中年男人舉著徽章,聲音不大卻傳遍整個廣場:“可憐的罪人,你被魔鬼所迷惑,妄想獲取邪惡的力量,從身體到靈魂都充滿了骯髒,只有聖光才能將你淨化,這既是主的懲罰,也是主的恩賜,是主對迷途羔羊的寬容。”
“燒死她,燒死她!”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