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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方,或把事情忘卻,而是滿腹怨恨。她一直沒有寬恕戴高樂在1967年戰爭後所發表的批評性言論;也一直沒有寬恕進行過大屠殺的德國人、甚至他們戰後的新領導人。對於那些使無辜者流血的阿拉伯恐怖分子及支援他們的阿拉伯國家,她也一直不予寬恕。六十年代,本·古裡安從執政的工黨分離出去後,梅厄夫人在很長一段時期裡也一直怨恨他。

她對蘇聯尤其不信任。她雖然是一個良誠的社會主義者,但是,她對蘇聯的專制及其對以色列的威脅具有清醒的認識。

她自從能夠記事以後,記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她父親在基輔他們家的門上釘滿了厚木板,以便使全家免受經常發生的迫害事件之苦。在那些年月裡,手拿棍棒和刀子的暴徒們到處搜查、迫害猶太人。她還告訴我,喝醉酒的警察常常在星期六夜晚來敲她家的門,毆打他父親,因為他是猶太人。這使她驚恐萬狀。她對早年在俄國所度過的歲月的記憶已經不多了,而這些記憶大多是寒冷、飢餓、貧窮和恐懼——尤其是恐懼。在她看來,沙皇俄國對猶太人的迫害正以一種不同的形式,在蘇維埃俄國繼續發生著。納賽爾曾經發誓要摧毀以色列。梅厄夫人認為,蘇聯對納賽爾的支援,也是對猶太人進一步的侮辱。

梅厄夫人有一次訪問華盛頓時,曾向我表示:她認為,歐洲許多領導人對蘇聯實行緩和政策,這是一種幼稚的做法,她很不同意:對我們為了改善與蘇聯的關係所採取的步驟,她也感到關切。我向她解釋說:我們對緩和問題的做法與他們的做法很不相同;我們對蘇聯的動機也不存在任何幻想。我說,關於國際關係,我們的指導原則與《新約全書》中的指導原則略有不同,這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談到這一點時,亨利·基辛格插話表示贊同,並說:“還要加重百分之十”。

梅厄夫人笑笑表示同意,並說:“只要你們採取這種做法,我們就不用擔憂了。”

有時,她可以輕鬆地處理好那些對她來說是最嚴重的問題。

她一再對我說,以色列的阿拉伯鄰國沒有一個是可以信任的。

作為推動中東和平的行動的一部分,我試圖在美國與幾個主要阿拉伯國家之間建立良好的關係。我向她指出,從以色列本身的角度來看,讓美國成為以色列的鄰國的朋友,比起由另一個對以色列抱有敵意的國家來扮演這個角色要好得多。她承認這一點,然而還是堅持說,在與阿拉伯國家打交道時,我們不應該相信協定,而是應該相信行動。有一次,這類會見結束時,我向在場的人一一贈送了小小的禮品盒,內裝帶有總統印鑑的金質襯衫袖口鏈釦。每個人都開啟了自己的盒子,結果發現其中有一個是空的。梅厄夫人登時笑了起來,說:“瞧,現在你們該明白我所說的信任是什麼意思了吧!”在亨利·基辛格被提名為國務卿之後,我對她說,現在我們兩國都由猶太人當外交部長了。她流露出輕鬆愉快的神情。在談到基辛格的德國口音時,她還應聲道:“不過,我的外交部長是講英語的。”

在國際上,戈爾達·梅厄享有盛名。她是一位具有極大的勇氣、才能和韌性的政治家。她聰明過人、正直、頑強。她賦有足以使她躋身於任何大國最高領導層的能力。但是,可能也只有在以色列,她才會具有這種能力,因為她對這個國家有著異常強烈的感情,它的事業把她推向了最高領導層。她並不把權力當作特權來追求,而是把它當作職責來行使——為以色列而行使。

美國人把梅厄夫人列於他們最欽佩的婦女的名單的前列。

對以色列人民來說,她則是一位受人愛戴的老祖母式的保護者,一位強健結實而又可以信賴的婦女。她把以色列的重任擔在肩上;但她也騰出時間來,在廚房的桌子旁邊招待她的助手們喝湯。

1969年,我在悼念艾森豪威爾總統的儀式上所作的悼詞中說:偉大的政治家總是在國內受到愛戴、在國外也受到尊敬。

但是,只有少數幾位象艾森豪威爾這樣的政治家,才能在國內外受到真正的愛戴。戈爾達·梅厄也是這少數幾個人中的一位。與艾森豪威爾一樣,這不只是由於她的所作所為、顯然也是由於她的為人,國內外的人們才如此真心地愛戴她。

1974年6月,在她離職才十二天之時,我最後一次見到她。

她是在以色列對1973年10月戰爭中的準備工作發生長期爭論後去職的。我們在她在耶路撒冷的簡樸的公寓中拜訪她。她再次對美國在那次戰爭中對以色列的支援向我表示感謝。當她費勁地從椅子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