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他的食指,仿若蜻蜓點水,他的食指輕輕碰了一下橘黃色的能量罩。
橘黃色的能量罩猛的劇烈晃動,陳暮的食指套著脫尾梭有節奏地敲擊能量罩,動作輕快,節奏分明。每一次敲擊,能量罩的晃動都加劇幾分。
乒!連續六下敲擊,橘黃色能量罩終於緊持不住,碎成一蓬橘黃碎芒。
而恰在此時,小蠻睜開眼睛,一張充滿了詭異氣息的臉,黑色的褶皺層層堆疊,就連對方的脖子處,也是這種黑色的褶皺。臉上的褶皺上分佈著一些紅色的斑點,這些豔紅色斑點,有如血滴,它們組成奇特的圖形,令整張臉看上去更是陰森。
面具露出的那雙眼睛,平靜、平淡、波瀾不驚。
然後眼前一黑,她失去了知覺。
陳暮沒有多看倒下的小蠻兩眼,這個地方充滿了危險,不宜多作停留。而陳暮同樣不喜歡殺人,雖然有時他並沒有選擇。
就在陳暮準備帶著盧小茹離開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能量波動。
腳下驟然發力,整個人突然朝後滑行。緊接著腳尖一點,方向陡變。連續幾個的折線,他已經欺近到那位醒來的卡修跟前。而這幾個連續的變向,也讓他由背朝對方,而變成面朝對方。
整個過程快得令人目不暇接,每次轉折變向都極盡飄忽,對方根本無法完成鎖定。
他觸及那位卡修驚恐的眼神,不為所動。雙方的距離不過幾米,這麼近的距離,感知反而不如近身搏鬥實用。身體的爆發力,在這個距離能夠發揮到最大的程度,這也是維阿最喜歡的距離。
他的爆發力雖然沒有維阿那麼誇張,但是經受過魔鬼女和維阿的訓練之後,也是快若閃電。卡修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陳暮那張充滿詭異的鬼臉就出現在他面前,幾乎快貼著他的臉。他甚至能夠清晰地看見鬼臉花形成的鬼臉上,每個腥紅的斑點。
一個簡單的絞殺,陳暮的手臂柔軟得就像兩根鞭子,交叉鎖住對方的喉嚨。咔嚓,這位卡修腦子耷拉下來,沒有氣息。整個動作乾淨利落,看不到絲毫拖泥帶水。
卡修像灘爛泥般軟軟地倒下,那雙失去光澤的眼睛依然是那麼的驚恐,然而已經看不到任何生機。他手上剛剛形成的能量體失去控制,方向一偏,在地面留下一個坑。
不需確定,陳暮知道對方已經死亡,不過他並沒有什麼得意之心。一方面,他並不喜歡殺人。另一方面,如果是維阿,會完成得更漂亮,或者說,更有效率。他只需要用兩根手指,而時間大概只需要自己的一半,便足以捏碎對方的喉嚨。
有維阿在,無論完成什麼樣的事情,陳暮都很難有興奮的感覺。完不成,說明自己做得還不夠,完成了,那也只是理所當然。
盧小茹的角度剛好能夠看到這一幕,她心中被恐懼塞滿,看向陳暮的目光充滿了畏懼。她不是沒有見過殺人的,田天殺人更血腥更變態。但是那都不足以令她感到畏懼。她甚至夠在一旁很欣賞地看著田天用他的蝴蝶波刃一片片把對方折磨致死。
但是這次,她感到畏懼了。對方的表現得實在太平靜了,殺人前後的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她也殺過人,殺過許多人。殺人前後,也是人的心理變化最大的時候。有的人會感到害怕,有的人會感到興奮,有的人會有淡淡的抗拒,但是她從未見過有人會如此的平靜。
她沒想到,這和陳暮的經歷有關。從小流浪的生活,他便見多了死亡,而從他被追殺開始。他經歷的生死狀況更多了。特別是在叢林,面對每天都有人死亡,到後來,不斷地有小孩在他面前死去。
死亡,在他眼中,已經漸漸變成一件很平常的事。
而且,陳暮沒有意識到,戰鬥時,他總是下意識的模仿維阿,其中便包括這種平靜與漠然。
遠處高樓上,一個人注視著這邊,如果陳暮能看到他,便會赫然發現,他便是上次偷襲他們的三人之中的那位一字眉男。
“不像,難道我上次是錯覺?”他有些失神喃喃。陳暮剛才利落的一擊,他看得清清楚楚,然而卻沒有半分的讚歎之意,相反,似乎可以明顯感到失望之情。
從他這個角度,能夠看到陳暮已經提著盧小茹準備離開。這距離陳暮大約有六七百米,他一直在密切地注視著陳暮的一舉一動。
陳暮提著盧小茹,開始離開戰場。從高處俯瞰,陳暮便像一道虛影,在角落的陰影間高速穿梭。如果不是他始終高度集中注意力,也很難發現,這些陰影給了陳暮最好的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