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就像被綁在十字架上,被人用一遍一遍地用烙鐵炙燒著!他的意識是如此清楚,以至於每一丁點痛楚都能清晰無比地捕捉到。
每一秒都是如此漫長!
如果他現在能大叫,整個基地都可以聽到他的慘叫聲!可是,他不能!他無法發出哪怕一丁點聲音,無法動彈一根手指頭!
痛!除了痛,沒有任何感覺!陳暮並不是一個意志薄弱的人,但是一波一波的痛苦之下,他的意識出現了幾分模糊!
如果此時能夠昏迷,陳暮一定會選擇昏迷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這片沒有光沒有聲的世界中,時間沒有任何意義。而陳暮,依然在承受著世上最恐怖的酷刑。
他的意識有些肢解的跡象,在劇痛的持續刺激下,它岌岌可危。如果劇痛一直如此持續下去,他的意識最終會承受不住而崩潰,他最有可能的結果便是變成植物人。
無邊無盡,一波一波,令人絕望。
然而就在這令人絕望的世界中,陳暮並沒有放棄掙扎,一邊竭力承受著劇痛衝擊他的意識,一邊在飛快地想辦法。他沒有太多的奢望,在這般情況下,他唯一希望的便是能夠找到一種稍減劇痛的辦法。
只要稍稍減輕痛苦就好了——快被劇痛折磨得崩潰的陳暮,只有這個最簡單最起碼的要求。
意識比感知更奇妙,這絕對不是陳暮能夠涉及的領域。可是,被逼到了絕境的陳暮卻顧不了那麼多。
一定得做些什麼!無論是有用還是沒用!他不能束手待斃!
於是,陳暮開始嘗試控制自己的意識。然而,收效甚微,他連意識是什麼都不知道,如何去控制它們?但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他便索性在做他一切能想到的,能夠做的。
他開始讓自己去想其他的東西,企圖用這招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從而減低痛感。然而,如同驚濤駭浪般的劇痛,根本不是他這艘小舢板所能抗衡的。他根本無法讓自己的意識平靜下來。
一波波劇痛不斷地撕扯攪到著他的意識,他無法操持哪怕一秒的平靜。
陳暮感覺自己離崩潰已經不遠了,他說不出理由,但能夠強烈地感覺到。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很快便會消亡。
由於沒有時間,陳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但是在他的感覺中,時間十分漫長,一波波劇痛和往常一樣,繼續撕裂衝擊著他的意識,他正在想的問題立即被攪得粉碎,然後便是驚人的劇痛感。
一萬?還是十萬次?
不知道。
但是漸漸,陳暮逐漸摸索出一點規律,劇痛感就像波浪般,一波接一波,但是每波之間會一個極短暫的稍稍輕鬆些的時間段。
這個時間段是唯一可能讓自己的意識保持寧靜的時間,只有寧靜狀態下,他才能把注意力移到其他東西上,而不是那令人絕望的劇痛。
可是,就是那段稍稍風平浪靜的時間裡,想讓自己保持平靜,也是一件難度相當大的事。但是,他別無選擇,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至於是對是錯,都要試過才知道。
失敗!失敗!還是失敗……
陳暮的決心沒絲毫動搖,相反,他比以前更堅定。雖然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成功過一次,但是好處卻也十分的明顯。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似乎有些所增強!心頭始終縈繞的那股危險感也在不知不覺中,似乎減少了一些。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還是心理安慰,但這還是讓他大為振奮。
“老闆到底怎麼樣了?”巴格內爾一臉焦急。這些天他無心顧及到訓練,幾乎每天都要來探望陳暮幾次。他有十天沒剃鬍子,加上最近沒有休息好,眼眶深陷。哪裡還看得出平日裡的威嚴與氣勢?
不光是他,奚平也同樣是一臉擔憂,整個人看上去似乎都要蒼老許多。
維阿默默地坐在角落,目光不時地停留在昏迷中的陳暮身上。
陳暮自從昏迷之後便一直沒有醒來,他臉上肌肉不時地扭曲著,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蘇流澈柔緊緊抿著嘴唇,連日的沒有休息,她的面板黯淡。鮮紅的唇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這些天,她不眠不休地嘗試著給陳暮進行各種方式的治療,但是沒有任何用處。
“他進入了深度昏迷。他的身體和意識極有可能已經分離。如果……”她疲倦的聲音此時卻忍不住帶著幾分悲傷:“如果他無法從深度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