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疑惑,她為什麼放自己一馬?
伯汶臉色反而恢復正常,他淡淡地問:“為什麼?你改變主意了?”伯汶這句話語氣雖然淡,但長期身居高位地緣故,話裡不自主地透出的強烈壓迫感。
“因為,我想活下去。”程英的語氣也很淡。
伯汶一愣,他沒想到程英給他的解釋是這句話。
“我們已經進入叢林的深處,很深的深處。我們飛了十二個小時,有多遠。你知道的。”三人之中,她的野外經驗最豐富,兩人都露出仔細傾聽的神色。程英看也沒看兩人一眼,用手指輕輕地攏了攏滑到臉側的頭髮,繼續道:“而且,我們迷失了方向。你們有誰知道這裡是哪?沒人知道。我很懷疑。在我們之前,有沒有人來過這裡。”
“我們可以原路返回。”伯汶忍不住道。
程英看了伯汶一眼,很認真道:“我們能到達這裡,並不是因為我們擁有足夠的力量,而是因為那隻雙勾獸。”她瞥了一眼陳暮:“我不知道它為什麼會發狂,但是在叢林中。沒有其他生物會去碰發狂的雙勾獸。所以我們這一路上才沒有遇到其他野獸,如果我們原路返回的話,我相信,我們會受到其他野獸們足夠隆重的歡迎。”
陳暮注意到程英看他的那一眼,他沒說話,因為他也不明白雙勾獸為什麼發狂,他記得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
“如果我們想回去,就必須擁有足夠的力量。光靠我們倆,是不夠的。”程英這才說明原因。
伯汶沉默了,他知道程英說得對。他很想殺死陳暮。甚至不惜冒險,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願意和陳暮同歸於盡。他的身份尊崇。東行寧家的未來繼承人,將來可是要執掌整個東行寧家,怎麼是陳暮這個十字夜一個卡修所能比擬的。
“也許我們可以等待支援,我相信,寧家的支援會很快找到我們的。”伯汶忽然道。
程英毫不客氣道:“不可能!沒有人敢在叢林像我們這樣飛行,而且,他們也沒有雙勾獸替他們驅趕走其他的野獸。他們一路上會不斷會遇到各種野獸的阻擊。他們找不到我們,我們已經迷失了方向,就算你現在能聯絡到他們,他們也找不到我們。”
她的臉色忽然變得落寞起來:“我們原路返回地可能性都不大,每天叢林不知道會發生多少爭鬥。那些野獸會把我們留下的痕跡破壞殆盡。說實話,我們活下來的可能性並不大。”
伯汶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但是他也知道程英說的是實話,她不會在這種問題上騙自己。他目光冷冰地看了一眼陳暮,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十字夜的人,都該殺!
他感到恐懼!
自幼時起,他接受的是精英式的教育,從小到大,他永遠是人們眼中的天才,交相稱讚的物件。他有著無比光明的未來,無數人將會仰仗他的鼻息。他身上有著天生的優越感,這讓他時刻保持著優雅與從容。但是如今,他卻赫然發現,自己賴以驕傲的地方,在這個時刻卻無法幫他走出來這座死的叢林。
死亡,似乎是可以預見的結果。
而這一切的根源,都和這個十字夜卡修有關。
伯汶的失態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如果不是陳暮和程英都一直在注意他,也許都無法發現。陳暮心下一寒,愈發感受到伯汶的陰狠決斷,倘若普通紈絝,遭遇這種情況,十有八九會歇斯底里。沒想到伯汶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擺正心態,足以證明他的心志是何等的堅毅。
陳暮心下暗自警惕,伯汶這種人,只有時刻提防,稍不小心,便會遭到他的暗算。伯汶眼中的那一絲怨毒也被陳暮瞧得分明,心下自然是不敢大意。
不過好在伯汶還屬於正常人的範疇,假如一位從來沒有經歷過險境的公子哥,能做到完全不受眼下境況的影響,那絕對可以算得上非人類了。
相較之下,陳暮倒平靜得多。這並不是意味著他比伯汶更出色。而是他在一進入叢林,甚至還在城內,處於斂息狀態下時,便已經預料到了。到後來在溪邊遇到那隻水底怪物,更是讓他有著充足的心理準備。另一個原因,則是和他童年時的經歷相關,流浪的艱苦和不易,也讓他在面對危險時的心理素質更過硬。
眼下的處境雖然危險,但還是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境地。
“有道理。”伯汶像往常一樣微笑,一臉無害:“我們的確需要暫時拋開成見。陳暮,你看如何?”他轉向陳暮,程英的目光也落在陳暮身上。陳暮答不答應,將直接決定他們的處境。在她看來,假如三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