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滿“哦”的一聲,表示明白了,又問道:“那他們臉上怎麼都打烙印呢?”
曹關烏便索性給父女倆科普一下道:“主子犯了罪他們也難逃,奴才一般分兩種,普通的和沾罪的,若是主子犯了大罪的都被流放邊疆做苦役去,到時死了也就死了,命比稻草還不值錢,像他們這些被網開一面的又沒有直接參與重案的能被髮賣出來也算是福分了。”
父女倆接著就從曹關烏的口中得知關於奴僕的許多常識。
普通的奴僕一般都是缺銀錢被賣又或者是日子過不下去自己賤賣的,就圖個能活著而已,那些臉面算得什麼東西?畢竟能活著總比餓死強,說不準還能搏一搏,萬一被主子看重,雖然還是奴才,但日子也比從前好過。
這類的人是最常見的,可與此同時入了奴籍再翻身回平民就難了。
不管被賣或者自買,只要賣出去的那一刻,你就不再屬於自己,整個人包括性命都是主家的,任打任罵,任勞任怨,哪怕被打死也不得有怨恨,主家犯事他們也得承擔。
像似面前這群人就是如此,主家犯事,能留條命都算不錯的了。
只是這類被打上烙印的罪奴比起其他普通奴僕還要低一等,人家普通奴僕要是能拿回賣身契,再開荒種上十年地並且按時繳糧稅,經過十年後還是可以換回平民戶籍的,以後的孩子也是平民籍,可這些罪奴被打上烙印後,這輩子都是奴,世世代代翻不了身了,並且通常再遇到的也不是什麼好主家,餘生只能賣力氣過活。
例如那些碼頭搬運的重活工頭就很喜歡這類的。
被這樣的人看上,他們的下場自然也不會好到哪去,他們這些人的一生很可能就是到被累死的那刻為止了。
曹關烏遲疑一下也開口說了一句,“其實這些人也就是賣賣苦力,正常人家院裡幹活的奴僕是瞧不上這類人的,你們父女倆若是需要人幹活,從他們裡挑幾個是最好不過了,價錢還比普通的奴僕便宜。”
元大碩和元滿紛紛看向那群人,依稀還能瞧見幾個跟元武他們差不多的孩子,元大碩不忍心了,問道:“那麼小的孩子也不放過?”
曹關烏卻警醒道:“身份和年紀有何關係?你們可記得遵法,不若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你們。”
元滿也點點頭道:“確實是沒辦法,不過阿爹若是心疼咱們可以去瞧瞧?”
曹關烏見元滿的反應能力還有承受能力這麼強不禁失笑,他果然沒瞧錯人,這丫頭果然是不同凡響。
但元大碩的反應他也沒有過多苛責,畢竟在普通農家裡邊只知道賣身為奴的表面一二,更深的東西他們也接觸不到。
更多的農家人還是隻知道日子過不下去的人可以將孩子賣了換錢頂頂罷了,接觸的也是地裡的農活更多。
所以元大碩如今瞧見陰暗面的一小部分,世界觀震了一下也很正常。
或許是那幾個瘦弱的孩子引起了元大碩的動容,所以同意了。
曹關烏便帶著父女倆準備進門,那些罪奴一個個低頭看著身前人的腳後跟,排隊跟著前人走,完全不敢抬頭。
曹關烏見狀開口說了一句:“看著還都挺懂規矩的,這批算是不錯了,若是農莊跟碼頭收到風,沒一會兒就被挑走了,咱們運氣好,先緊著看看貨好不好。”
元滿點點頭,跟在曹關烏身側看著這群目光黯淡麻木的罪奴身上,其實這些人若沒做什麼壞事確實挺無辜得。
主家的事情他們啥也沒幹就得因此受罪也是可悲。
元大碩跟在元滿身後,還是有些不能習慣這樣的場景,一張臉繃得緊緊的,眉頭也鎖著,嘴也抿著。
曹關烏帶著父女倆直接進到院子裡,罪奴排隊的頂部就擺著張桌子,上邊放著一個名冊簿還有個山羊鬍的中年男子在登記著,身邊還有一個壯漢看著罪奴們。
曹關烏到了後就笑著招呼一聲,“伍管事別來無恙呀!”
那姓伍的管事聞聲連忙起身度步過來行了個禮笑呵呵道:“哎喲喲曹官長可有段時日沒見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曹關烏樂呵呵地跟伍管事你來我往地寒暄兩句才說明來意。
伍管事的一聽是要買人幹農活的,立馬笑著道:“要說幹力氣活這些賤奴是最好不過了!曹官長既然過來正好緊著先挑!”
曹關烏只是笑盈盈道:“我正是這個意思,我這小妹家裡生意才起步,就要挑幾個能做事兒的,重要的是老實點的幫手!”
伍管事的一聽連忙答應,先是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