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好賴話全被葛氏她一人說全去,啥都是她說的對。
三房夫婦並沒有哪不自在,倆人正暗自高興看好戲。
他們看不順眼二房,但因為輩分比他們小的原因也不好找茬兒,所以葛氏這個唯一的長輩罵他們,他們還不能還口就別提看著有多爽了,特別是蘇氏最近可受了一些委屈,如今瞧見二房也被罵,心裡就舒坦多了。
元文章對此漠不關心,只是自己隨意吃兩口便退回房間去了。
從頭到尾也不會打招呼。
這孩子其實挺有毛病的,跟著葛氏也是隨心的模樣,他高興就和你說兩句,不高興就不搭理你,如今堂屋吵吵鬧鬧,想必他是不高興了,所以才一言不發。
這點葛氏和三房都有所察覺,但他們一致認為元文章唸書是塊好料子,又聰明,所以和正常人不一樣也正常!
畢竟能者脾氣多古怪嘛!
正常正常!
缺不知這樣白白害了他。
當然現下他們是無人知曉的。
說回現下。
元文章默默離開後,葛氏依舊在發火,嘴上罵罵咧咧,而她身旁的元明珠和元如梅如出一轍的高傲。
當然眼神中還有對二房不屑的意味,只是一人比較外露一人比較含蓄罷了。
元如蘭倒是偷偷摸摸往二房瞟,暗自觀察他們的表情。
結果發現一家子大小飯都不吃,就神情自如地聽著。
葛氏這種性格他們都習慣了,外加村裡人的風言風語加持,二房一家對這些話也不再那麼往心裡去。
總歸她說完了也就歇停的。
葛氏罵著罵著見二房一家不吭聲的樣子也是有火沒處發,真是瞧見他們開口來氣,不開口也來氣,總之就是不喜。
她後邊把碗筷一摔就起身道:“瞧見你們就來氣!不吃了!”接著就往自個的房間走,不再看他們一圈人。
一直沉默不敢插話的元大實這會兒才著急大聲追問道:“娘多少吃點!不吃飯哪成啊?仔細別餓壞了!”
葛氏卻是一聲不吭地往裡邊跑,一副賭氣的樣子。
到底和從前不同。
元田地還沒去世前當真是沒有人敢給她氣受,若換成像今日這樣摔筷子走人,元田地保管先訓兒子兒媳再哄媳婦兒。
可惜如今他已經去了,幾個兒子又怕再惹她,誰敢上去哄啊。
葛氏回到自個房裡就開始坐在從前的大床上抹眼淚。
看著房裡的木製傢俱,無一不是出至元田地的手,因為保養的好還很嶄新,只是太久沒人住落上了點灰塵。
葛氏嫁給元田地的時候他正當壯年,不管是種地、打小工、整理院子,還是洗衣、做飯、琢磨著給她打心怡的傢俱,家裡家外操持的那叫一個妥妥貼貼,對她也是萬般寵愛,她甚至連碗筷都沒洗過幾回。
被這樣寵著的葛氏脾性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更別提她還不停地挑戰元田地的底線,外加村民們的風言風語,她的嘴皮子也是愈發利索,罵罵咧咧也是越來越習以為常。
心知嫁給自己葛氏受委屈,元田地這人又慣著她,說誰要罵她就別怕,儘管罵回去,等他回來還能去給她出氣,而葛氏被村民們弄得生悶氣就找他發火。
葛氏對元田地發火他倒不生氣,只要她不離開他身邊和觸及底線他都慣著。
而葛氏也會挑戰他的底線,自然而然的也摸準他的性子和底線,然後在底線前邊死勁兒作,久而久之性子就變成如今的模樣。
當然最初她作也是對元田地作得更多,畢竟越寵她,她也越敢對他鬧,村民是因為她們嘴賤她才發火的,而孩子們卻是例外,最初她幾乎不對孩子們發火,都是疼的。
但因為她自幼便奴籍出身,又在富貴人家裡邊當值,見多了將人分成三六九等的人,便習慣性地也將孩子們分三六九等,再說十個手指都有長短呢,何人不會偏心?
第一個孩子頭一回當爹孃,葛氏和元田地如何不疼愛?
第二第三個孩子出生便沒有那麼新奇了,但也是歡喜的。
第四個孩子夭折,第五個孩子又是閨女兒,葛氏痛失一個孩子,又碰上第一個閨女出生,她又如何不疼?
最後的第六第七個孩子是葛氏年紀頗大時生下來的,一出生還是稀少的龍鳳胎,一男一女正好是個好字,孩子生得也格外好看精緻,又聰慧!葛氏自然最為疼愛。
而孩子一多她就逐漸顧不上了,必定會有照應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