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徵調童男童女煉丹之事。假如讓天下人知道了先帝致死的真相,豈不是陷先帝於不義之中。我們一定要維護先帝的聲譽,先帝是一代明君,決不是一代淫君!”
陳皇后與李貴妃兩人聽了張居正的話,大驚失色,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
第七章 幼帝登基(6)
半晌,李貴妃點頭道:“聽張先生這麼一說,我們才知道這裡頭竟有這麼多的玄機,國事不可妄動,此言不虛啊!”陳皇后問:“張先生,聽說這個秦雍西是高拱的門生?”張居正說:“這個,臣尚不知曉。”李貴妃轉頭對陳皇后說:“高拱讓秦雍西上這道本子,用心何其險惡。”張居正說:“啟稟貴妃娘娘,高拱是三朝老臣,亦是先帝深為信賴的股肱,他對先帝的感情,朝中大臣無人不知。”馮保在旁進言道:“張先生此話言過其實,高拱對先帝,表面上忠心耿耿,其實沒幹多少好事,要不是他,先帝也不至於這麼早就殞命,他這是大不赦的死罪。”張居正道:“容臣直言,高拱在這個問題上,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君命難為,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一席話說得李貴妃頷首不已。她稱許道:“都說你是個明大理之人,果然不假。你有什麼好主意?”
張居正說:“事到如此,也只能讞審。審判之時,不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家參加,還要加上東廠。”
馮保卻提醒他們說:“有高拱主持,東廠參加又有什麼用?”
陳皇后與李貴妃商量道:“妹子,是不是把讞審王九思的重任,交給馮公公?”
張居正卻說:“啟稟皇后,此舉不妥。”
“那應該交給誰?”
“讞審王九思一案,應該由臣來主持。”
話音一落,皇后與貴妃、馮保都為之一愣。
張居正奏道:“第一次抓王九思,是臣當即立斷,後出於不得已,臣親自將王九思釋放。第二次抓捕王九思,又是臣親自佈置。因此,由臣來主持讞審,應該說最為合適。”
李貴妃對此說十分信服,便問居正:“你將如何讞審?”
張居正說:“臣只讞審一件事,王九思當街打死方老漢父子兩人,欠下血債,民憤極大,理當斬首西市,其他一概不審。”
陳皇后嘉許道:“唔,這個主意很好。”李貴妃同樣稱道不已,並下旨:“明兒一早,就讓皇上發旨到內閣。”
此事傳至內閣,高拱悻悻說道:“叔大,皇上要你主審王九思,你準備怎麼個審法?”張居正道:“首輔放心,下官決不會讓王九思信口雌黃。”高拱說:“皇上明旨,讓東廠派員參加三法司讞審斷案,很明顯是馮保的主意。這個壞蛋,是想透過王九思一案,往老夫身上栽贓。”張居正說:“馮保雖然攻於心計,但主審官是我,他不敢拿你怎麼樣。”高拱說:“其實你跟我早已二心。但我要提醒你,你不要做辱沒人格的事。”張居正勉強笑道:“首輔放心,我倒覺得首輔與馮保應該消除隔閡,和衷共濟。平心而論,馮保雖然胸有城府,且還有貪鄙的毛病,但他畢竟在司禮監當了近二十餘年的秉筆太監,和孟衝相比,馮保不但諳熟朝廷掌故,而且能識大體,顧大局,更重要的一點,他是當今皇上的大伴。皇上尚在襁褓之中,他承擔了教養的責任。所以,皇上對他非常依賴,李貴妃對他也十分信任。為了內閣與司禮監的關係,也為了朝廷的利益,在下還是希望首輔與馮保捐棄前嫌,共同輔佐幼主。”
高拱道:“叔大,這話從你嘴中說出來,真是令我寒心哪!”他指出,現在京城五府六部十八大衙門的所有官員,無人不知馮保的狼子野心。他說這個人笑裡藏刀,只要掌上大權,就一定會挾天子以令諸侯,並將其與前朝劉瑾,王振等宦官弄權,凌辱百官等相提並論。張居正說:“在下說過,馮保能識大體,只要不以戈矛相對,便能共襄盛世。”高拱不客氣地扔下一句:“看來,你要與閹人為伍。”便一摔袖子,氣昂昂出門走了。張居正一臉苦笑看著他的背影。
馮保把與張居正的會面地點約在奶子府。永樂年間,這奶子府就有了,專門從京城附近鄉下,徵集年輕的奶媽,給皇上與后妃供應奶水。隆慶皇帝不喜歡喝人奶,偏愛牛乳,因此,這奶子府也就形同虛設了。眼下,又興旺起來,因皇上才十歲,身子骨還在發育,馮保給李貴妃提建議,讓奶子府恢復起來,貴妃一同意,馮保便派人到鄉下,一下子找來了六十多位奶媽。只要奶子府一開張,喝的人自然就多。不單皇上、太后,還有那些皇親,恐怕每天都得跟著喝。在奶子府一長溜房子跟前,馮保指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