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驚,脫口問出:“你會說中土話?”
“是,這可是毓王妃當年親教本王的!你大哥曾從我習騎射,可惜天……妒,唉喲,這成語我卻忘了!”左明尊王的語氣頗有些懊惱。
“天妒英才……”羅徹敏不自覺地給他補齊了。
“是了,就是天妒英才!”左明尊王十分高興地重複了一遍。
聽他聲音,大約三十多歲,卻可能會馬上繼任白衣汗,足見得有過人之處。羅徹敏小心翼翼地道:“左明尊王即與我家有舊,那麼此來氣勢洶洶,卻是何意?”
“是呀,本王是不願與你這小輩為難的。誰知你卻得罪了本王舅父,本王舅父求本王為他報仇,本王看在母親份上,也不能不答應呀!”
“右居屠王背約侵入我家境中,我不過是禮送他回去而己,並不曾傷了他半根毫毛。若要報復,等那日我到貴王金帳中作客,你們再送我回來了好!”羅徹敏駁了回去。
“呵呵,小世子很會說話呀!”左明光王笑起來,那種笑聲頓時變得極為浩大,象是無遮無擋地風,刮過羅徹敏耳畔。
“本王知道你此去是為了救毓王,只要留下天母鏡,本王就此撤軍!”
回到營中後,所有人圍了上來,紛紛問道:“那番王說了些什麼?”他們只聽到那陣大笑,而沒能聽清說話的內容。
羅徹敏的眼光一下抓到了鄂奪玉,道:“你跟我來!”
兩人齊肩站到的方才的那塊岩石上,左明光王的軍隊肅立在他們的視野極處,數千匹駿馬低沉的鳴叫聲不絕傳來,光聽那聲音,都能令人鬥志盡消。
“十七郎,我問你一句話,”羅徹敏並不看他,聲音沉甸甸地道:“你是為了那面鏡子,才去的凌州,是不是?”
鄂奪玉不自覺地往邊上一避,然而這石上如此狹窄,畢竟也避不開什麼。他盯著羅徹敏微光中清晰的側面,許久都沒有在那上面看到任何變化。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見識了你在瀧丘的能耐了……”這話說了一半,羅徹敏就覺得沒必要再說下去。即然鄂奪玉這麼容易就能從大牢中逃出來,那麼他先前充軍去凌州,就讓人覺得不可思義。
鄂奪玉不置可否,反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為了這面鏡子去的凌州?”羅徹敏驟地轉過臉來。
他不等鄂奪玉回答,一拳往石壁上擊去,擊得碎石紛落,又急又快地道:“左光明王向我要那面鏡子。我不願受人要挾,那鏡子對他們如此重要,我更不該輕易給他們,給了他們日後定然會有大患!”
“然而……然而我想去救我父王,我不想讓將士們白白喪命……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羅徹敏停了下來,他微微地喘息著。這停頓讓鄂奪玉覺得無比的漫長。
“況且,這鏡子還關係到你!我答應了送你,沒有你我也拿不到這東西。若你真的就是為了這鏡甘願受充軍之苦,那麼它對你一定非常重要!只要你說一個‘是’,我就冒險打這一仗!”羅徹敏逼視著他,眼神亮閃閃地,是那種明澈見底的亮。他又提到了最初的那個問題:“你說,是,還是不是?”
第二十一章
“你拿去吧!”鄂奪玉從懷中取出那方寶鏡,鏡光從他面上晃過,他的面孔一時亮白,鏡面扣到石上後,又暗了下去。
羅徹敏卻沒有去理那面鏡子,道:“你還沒有回答我!”
“是不是,又有什麼要緊?”鄂奪玉昂起頭,微微出神地看向天之極處,道:“既然你是世子,那麼做這個決定,就是你的事,不要拿我纏雜其間……所謂王者,無非獨夫!”
“那麼,你真的不要這東西了?”羅徹敏將手按在鏡柄上,抬眼看鄂奪玉。
“本來也不是我的東西,”鄂奪玉的神情似乎倒有幾分輕鬆,他跳下岩石,留下後半句話:“得得失失,誰能說幸與不幸?”
羅徹敏拿起鏡子,從鏡中看著自己。身後的天宇深遠莫測,他的面孔在當中那麼小那麼孤單,似乎剎那間就會消逝,留不下任何痕跡。
羅徹敏揣著寶鏡再度與瞿慶來到軍前,瞿慶向左明尊王回話,道:“我家世子說,那鏡子也是隨意得來,本不願為這點小事,傷了兩家和氣。即然明尊王屬意,世子情願奉上!”
“那好!”左明尊王向天抖了抖手,這是他們致謝的動作,道:“本王便祝世子此去旗開得勝,父子團聚了。”
“只是,”瞿慶又道:“只怕我們若交出寶鏡,左明尊王依然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