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鉤兵們眼前一花,勁風颳面,眼中一時漆黑,他們虎口劇痛,鉤竿紛紛脫手,巨力震得他們往後飛跌而去。

大漢正欲落足於城頭,隊長己將輪軸放與部卒。他奪過一柄銀槍,槍尖掄抖起碟大的一圈銀光,紮在大漢脛上。大漢巨劍出手在槍頭上一搭,人借力飛起,雙足照著都頭面目蹬去。都頭槍桿順溜溜回收,擊在大漢靴底上,擋開這一招。可大漢左足卻古怪之極地轉了一圈,如同突然脫臼了,然而這一轉就勾開了銀槍。右足彎成鉤,踢往隊長的太陽穴。隊長喝一聲,腰倒壓而下,避過了太陽穴卻被踢正鼻尖,呼嚕嚕一股血沫子噴了出來,等他勉強穩住馬步時,脖上重重一沉,他睜眼去看,苦笑一聲,巨劍已經架在了脖上。

“連珠白!閣下是廂川馮宗客麼?”

“我正是馮宗客,現廂州失陷於賊,刺史孟雄倫己遇害!”大漢眼睛逼視著四下裡躊躇著要不要圍上來的卒丁,喝道:“快開城門接納廂州百姓,還有,速帶我去見節度使劉大人!”

城上靜了一靜,卒丁們彼此望了幾眼,雖然發出一陣細微的嗡嗡聲,可手中的刀槍卻依然指向這自稱馮宗客的大漢。馮宗客向城外望了一望,己經完全暗下來的原野上,隱隱可以見到幢幢人影。他心中異常焦灼,手中的劍往下又沉了一沉,再度爆喝:“如若不從,我就先……”

“我帶你去見大人!”都頭打斷了他的話,說:“只是城門不得擅啟,你就是把我們殺光了,還是如此!”

馮宗客再瞅瞅遠方密集的人群,又瞧了一看都頭血汙中不甚動容的面孔,狠狠跺了下腳,收劍起來道:“好!快帶我去!”

節度使府邸的右廂堂內,相對而燃的十枝大燭下,馮宗客數著一滴滴下滾的燭淚,只覺每一滴都燙上了自己的心尖。終於側面長廊上有步聲騫騫,復見燈暈泌地,他騰身而起。門口披甲仗劍的八對牙兵聞得微響就霍然回首,三十二隻鐵色眼瞳齊齊押在了他的身上。馮宗客心中凜凜,很有撥劍自衛的衝動。突然一聲清咳,有人說:“你們退到廊下去!”隨著話聲,一名四十餘歲的中年男子繞過牙兵出現在他的面前。

馮宗客輕“咦”了一聲,這人身材碩長,面頰頗為清瘦,細長眉目,頜下疏須數十莖,披著淡青色便袍,瞧上去倒象個儒生秀才。他微微揮動右手,牙兵們躬身退下。馮宗客上前數步,單膝跪倒行禮道:“廂州草民馮宗客,見過劉大人!”

“不必多禮了!”劉湛單手虛扶馮宗客站起,眉頭微微攢緊,疾問道:“廂州為賊所陷,那是什麼時侯的事?是哪一路賊軍?雄倫他……可有什麼話留下來?他的妻子父母現在何處?”

馮宗客嘴角微微一痙,眼神頓時黯然,答道:“那是三天前晚間,賊軍是賀破奴一支……”

“什麼?前些日不是聽說宸王……”劉湛雙眉一掀,打斷了他。

“是,賀破奴送款於宸王,宸王納降,授為敃州東面行營招討使,命他進討……廂州!”馮宗客強忍住怒罵的衝動,這幾句話說得分外艱難。

劉湛後蹌一步,手指在袖中緊捏又後又放開,骨節彈動的聲一下接著一下,清脆地在廂堂中爆響。“如今宸王竟然連賀破奴也願收用麼?”他平靜下來,喟然長嘆道:“我本聽說賀破奴連番劇戰之下己被他迫入死境,還道人間終於少了一名魔物,沒料到他居然打起了這種主意!”

“孟大人鎮使廂州有年,待郡民極有恩澤,連年大戰,都能保全城池無恙,誰知終究被宸王所害!草民不能救得大人一家性命,慚愧萬分。”馮宗客垂首,奉上巨劍,道:“大人臨終命草民攜奉聖劍前來昃州,遺言讓劉大人看在當年同袍份上,收留從廂州逃出來的難民。眼下數千難民己聚城外,而賊軍日內也將雲集,請大人……”他說到這裡,有些難以為繼,因為昃州城馬上就面臨艱苦大戰,而城中多了這許多難民,也就是平白多了數千張吃糧食的嘴。

“當年同袍!”劉湛俯身接過巨劍,聲音和手指一起哆嗦。結滿了厚繭的手掌在深褐色的劍鞘上撫挲而過,停留在鞘身篆書嵌鑽的“奉聖”兩字上。那十幾顆晶鑽梭上燭光飄零如亂世中的世情人心,竟與二十年前一般光潔璀璨。他眼前眩暈,恍然間這劍似乎剛剛才從武庫中取出、由先寊朝未帝賜下。殿前跪受的少年將軍笑容堅毅,隔了這許多年的烽火光陰,勃勃英氣逼面而來,竟沒有分毫銼磨。

“大人!”馮宗客的焦急的呼喚將他從記憶中掙脫出來,他提聲叫道:“取我迎鑾刀來!”

“是!”門外守侯的紀綱應聲而入,捧上著蒙有綢被的托盤。綢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