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奸細,泉水被下了毒,我只是想要拿到解藥……”
溫宿愣住了,他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謝謝你,師叔。我下次不會冤枉自己了……”小小笑著,說道。
溫宿的眼神裡,突然有了深切的憐惜,他笑得勉強,應道:“嗯。”
“要還自己清白,其實很容易。”
兩人的身後,有人開口。
溫宿轉身,恭敬道:“島主!”
來者,正是溫靖。
小小不解地看著他。
溫靖走到小小身邊,拍拍她的肩膀。“本座知道你是清白的,但現在,要讓那些舵主也相信才行。”他笑得溫和,道,“小小啊,你願不願意將功補過呢?”
小小不假思索,點了頭。
溫靖看了看溫宿,不緊不慢道:“小小,你知道,如今東海最需要的是什麼嗎?”
“解藥。”小小回答。
“沒錯。”溫靖點頭,“還有……”
“還有?”小小不解。
“廉家船陣的佈陣圖……”溫靖回答。
小小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你只需假意歸降,將這兩件東西拿回來,便可洗清嫌疑。你可願意?”溫靖說道。
小小沉默著,低著頭。
許久,她抬眸,看著溫靖,沉重而緩慢地點了頭。
……
九死一生 '上'
東海的計劃很簡單。夜裡,葉璃去大牢把小小救出來,一番爭執之後,便將那些潛入的奸細一併放出。此時,東海派弟子追殺,雙方爭鬥後,小小與東海決裂,而後便引眾人去秘密船塢,逃往海上。
一切都很順利,寅時三刻,數艘小艇離開了東海,往廉家船陣駛去。
溫宿站在岸邊,看著漆黑一片的海面,
溫靖走上幾步,微笑:“你在擔心?”
溫宿微驚,道:“島主……她答應得太快了……”
“哦?”溫靖依然微笑著,“你是擔心她不會偷來解藥和佈陣圖,還是,擔心她不會回來?”
溫宿沉默。
溫靖嘆口氣,道:“你是喜歡她,還是可憐她?”
溫宿抬眸,“弟子絕無此意。”
溫靖看著海面,道:“她看起來,的確無辜無害,但你須得記住,她是鬼師的徒弟……你的容貌像足鬼師九分,但論心機城府、心狠手辣,根本無法與他相提並論。”
溫靖轉頭,看著溫宿,“左小小入東海也快一月。這一月來,她武功如何,你最清楚不過。這麼個小姑娘,身手又是平平,如何能周旋在各大武林門派之間,經歷過數次惡戰,不僅毫髮無傷,還左右逢源?……事到如今,你又怎知,被騙的是她,而不是你我?溫宿,你不是初入江湖,這條道上的險惡,不用為師多說了罷。”
“……弟子明白。”溫宿回答。
溫靖笑了笑,“你明白就好……”他轉身走了幾步,“你是時候出海了,別誤了時辰。”
“是。”溫宿恭送他離開,轉身,又看了看那片蒼茫無際的海面,而後才轉身離開。
……
到達廉家船陣的時候,已經是破曉時分了。天空中,只剩下了一顆啟明星。
船陣上,守衛計程車兵發現了幾艘接近的小船,便紛紛示警。周圍的小艇上前,將那幾艘小船包圍了起來。
示警聲,讓廉釗走出了船艙,他走到船舷邊,就看見小艇上計程車兵已滿弓待發。
海風中,隱隱約約傳來了人聲。依稀是“投降”、“追殺”……而後,有人喊出了三個字:左小小。
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他一驚,原本輕放在船舷上的手猛地握緊了。他抬眸,不遠處的小船船頭,依稀有個纖細的身影,正努力揮著手。
他的眉頭微皺,眼神裡,帶上了痛楚。
……
弓箭手並沒有收弓,依然蓄勢待發,殺氣十足。
小小看著那些弓箭手,又看了看自己船上一語不發的人,輕輕皺了皺眉頭。她回頭,正要對廉家計程車兵繼續喊話。突然,面前的船陣開啟了一道入口。
“不得無禮。”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小小不自覺地僵住了。她慢慢抬頭,看到了站在主艦船頭的人。
微微的晨光之中,他看起來如此清俊,朗如皓星。一如她腦海中珍藏的那般……
他雖一臉嚴肅冰冷,但眼神裡卻不曾有絲毫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