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陣慘痛,眼淚奪眶而出,喃喃低語道:“可憐的孩子,願你的魂魄上天庭……唉,這是我的罪過,當初沒有好好教你練功……”
“禿奴哪裡走?”這是慎芳的聲音,雲霄又破涕笑了,抬眼一看,只見一個主持的脖子,被那丫頭的長袖纏住了,另一個正仗劍側襲,好丫頭嬌軀一扭,避過來勢,飛起一腳,踢落那主持的蛇形劍,隨即反手揮扇,“拍”地一響,一顆和尚頭應聲開花,跟著左臂疾抖,被纏著脖子的主持,直飛摔兩三丈高,“砰”地落地吐血而亡。
這丫頭到底武功非凡,舉手投足,便毀去了幾個,雲霄看著笑得更開心,幾乎不自覺已是將死的人了。
慘叫聲不斷髮出,地上的屍體迭次增多,原來三十六主持,到目前為上,只剩十數個,“洞天別院”的眾女郎,似已獲致完全勝利。
陡地,怪嘯連聲又起,那十個身背紅葫蘆的主持,忽然躍出戰圈,一陣狂笑中,取下葫蘆忽地朝眾女郎一撒,立由葫蘆門射出熊熊烈火,頓時紅焰吞吐,火海氾濫,把惡鬥的草地,吞沒入烈火之中。
火,那麼怕人,眾女郎焉得不心驚膽,可是她們的身法再快,也逃不了火焰的跟隨,於是,有的頭髮燒著了,有的衣衫破了,有的連人也為火焰吞沒。
如此一來,慘呼、驚叫、嚎啕、狂笑交織成,最殘酷的哀樂,火焰中人影飛竄不停。
雲霄仍坐在原地,目瞪口呆,默然流淚,似乎在等待火來解脫她……
慎芳一見烈火瀰漫,想到了她的婆母,當即手揮香羅扇,逼退近前的烈火,隨即騰身二丈,一提真氣,蓮足急點,有如仙女步雲,徑自越過火海,落立雲霄身旁,隨手一抄,抱著她的婆母,飛身奔入樹林,安放在一株樹下。
兩人凝視相視一會,“哇”地一聲便抱頭痛哭……
“娘,我們完了……眾姐妹葬身火中,您又身負重傷……”
“孩子,這是為孃的罪過……也是天意……”
“天呵,世間好人沒有好報麼?”
“我的兒,萬般由命不由人……”
“如今落得這樣,紋姐被毀容,姣蓉妹妹遁入空門,紋姐和玉哥都已重傷,生死未知,你也……我還活著幹什麼?”
“兒呀……我們的命該如此。”
婆媳二人被人為的現實所折磨,盡在相對飲泣……
這時,草原上的烈火,仍在漫延燃燒,隱約中還可見蹌踉的人影,向外面狂奔,有的則在地上往外滾。
慘叫呻吟,狂笑不斷傳出,三十六主持中,殘餘的十人抱著紅葫蘆,一邊狂笑,一邊潑撒烈火,如今,他們似又轉敗為勝了。
忽地,兒聲清脆的呼嘯,起自對面樹林中,隨著嘯聲起落飛出兩條人影,前面一個苗條身材,穿著翠綠褲襖,頭包綢帛腰束黃帶,後面是一個著黑裳的老婦,騰飛之間,表露焦急,憤怒,匆忙的行色。
這一老一少,快如流星追月,兩三個起落,已撲近那十個主持身後,綠衣少女一聲嬌喝:“禿奴,放肆!”
黑裳老婦也是一聲暴喝:“孽障,敢爾!”
一聲未落,同時揚臂揮掌,疾朝十主持拍去。
十後主持正得意忘形,潑撒烈火,突聽身後叱喝,心下一驚,急忙回身出掌,但對方的勁風湧到身前。
勁起巨潮,宛若排山倒海之勢,十主持哪能避得開?呼呼聲中,突然“蓬”地一響,十條高大的身影,如皮球似的被投入火中,幾聲慘叫過後,便歸於沉寂。
至此,西藏三十六主持,悉數變成桃花源的冤魂。
老婦少女望著,即將轉弱的火焰中,陳烈數十具燒焦的屍體,連聲浩嘆不已,回眸一週,又見火焰外圍,躺著一二十少女,衣衫也已燒焦,生死未知。
綠衣少女一見如此情形,突然噎了一聲,“哇”地大哭起來……她一便是被文子正毀容的鄢繡紋,老婦即是紫薇仙子。
繡紋復容歸來,眼見家園成如此現象,滿地屍首,親人不見,她怎麼能不傷心?悽哀到極點,不由仰天豪道:“師傅……娘……
紋兒回來遲了……罪該萬死……呵……玉弟……芳妹……你們都拋棄紋姐而去了麼……”
她慘痛的哀嚎,真是感天地泣鬼神,紫薇仙子在旁,也為之老淚縱橫……
這邊樹林中,慎芳守在雲霄身旁,正在抽噎啜泣,耳聽秀紋悽嚎,霍然一震,遂朝乃母道:“娘,聽這聲音好像是紋姐回來了。”
此刻,雲霄倚靠樹杆,已是奄奄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