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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他的呼吸聲沉重斷續,不知是受了傷還是筋疲力盡,卻沒有時間喘息,雙手扶著宮牆跌跌撞撞地竄了幾步,在呂歸塵的面前閃過,又發力奔跑起來。

“還敢跑?今天就讓你死在這裡!”追趕的人不顧受傷的同伴,惡狠狠地低吼著,一步也不落下。

呂歸塵看清了,那是七八個人在追打一個,被追的是那個肘擊對手的人。追擊的七八個人手裡都提了木刀,逃跑的人卻是空手,他的一條腿像是扭傷了,可跑起來還是敏捷有力。追兵被宮牆逼著拉成了一條直線,前面的人擋了後面的道,漸漸地追不上了。

“停下!”

前方的岔巷裡,忽然有人低喝了一聲,是那個陰陰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木刀呼嘯的刀風,貼地橫掃過來,逃跑的人要跳起,已經遲了。木刀狠準有力的劈斬在他的脛骨上,發出令人心顫的一聲悶響。呂歸塵幾乎以為那人的腿骨折斷了。後面追趕的人一氣全都撲了上去。他們每個人下手都盡了全力,木刀劈頭蓋臉地砍下去,發瘋一樣,彷彿在亂劈一隻西瓜。被圍攻的人只有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在包圍中不斷地打著滾。

“往死裡打!看看這小子還敢猖狂?”又是那個陰陰的聲音

這個人像是所有人的頭目,他卻沒有動手,只是抱著木刀閃在一邊,一對眼睛在漆黑的夜色中也閃著光。呂歸塵打了個哆嗦,那目光讓他想起草原上的惡狼。

“服不服?我看你服不服!”

“給我去死……去死!”

被毆打的人壓低了聲音罵,似乎是在宣洩蓄積已久的憤怒。呂歸塵聽了出來,這些都是跟他年齡相仿的男孩。他們身上是宮裡禁軍的服飾,肩上垂下銀色菊花的軍徽,東宮軍營是年少的世家武士們聚集的地方,軍校們一列排開,大半是嘴上沒有長毛的孩子。男孩們砍了一會兒,又紛紛抬腳踩了下去,踩在那個孩子的背後和胸口。

呂歸塵覺得有些詫異,自始至終,被毆打的孩子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他只是抱著頭閃避,被人像球一樣地踢來踢去。

終於有人抓住機會,一腳踢開了那個孩子的手,跟著一腳上去踩在了他的臉側,咬著牙根用力,把他的腦袋狠狠地踩定在地上。其他孩子這才紛紛停下了,叉著腰嘿嘿笑著打量地下的孩子。

“來來,雷雲正柯你踩狠一點,我在這個狗崽子臉上撒泡尿。”有人一邊說著一邊解起了腰帶。

“方起召,算你夠狠!”人群裡爆發了一陣小小的歡呼,每個人都跟在後面解著腰帶。

第二章 劍六(5)

呂歸塵覺得心裡有點難受,可是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這裡不是他的家鄉,他只是東宮裡的一個蠻子。他想悄悄退回去把門掩上,這時候月色破雲,銀一樣的光輝投了下來。

忽如其來的亮光像是電一樣,呂歸塵看見了那個男孩的臉,看見了他瞪大的眼睛。那雙純黑的眼睛,在別人的靴子底下用力地瞪著,深得像一片墨海。呂歸塵覺得自己忽然不能呼吸了,他忍不住要去抬手遮住自己的臉,他相信月光破雲的瞬間那個男孩看見了他的臉。可事後他又覺得那個男孩根本就不在看任何人任何東西,他兇狠地瞪大了眼睛,目光凝在沒有盡頭的遠處。

那是點燃了一個時代的目光,是刀劍,是槍戟,縱然折斷也不屈悔。

月亮轉瞬又沒進雲裡。

“住手!”呂歸塵喊出了聲。

他自己都吃了一驚,

“誰?”禁軍的少年們也悚然退了出去,不約而同地握緊木刀,並肩而立,結成了拒敵的隊形。

“是那個蠻子。”其中一個人眼力好,嘟噥了一聲。

少年們覺得有幾分棘手,互相拋著眼色。畢竟是和煜少主一同作息的貴賓,不便當面得罪,可是分明只是個無關要緊的蠻子,為了他把辛辛苦苦擒住的獵物放了,似乎又心有不甘。一群人不約而同地回頭,去看那個抱著木刀靠在牆角的人。

“啊!!!我……我的腳啊!”

其中一個少年慘叫起來。他抱著自己的腳腕跳了起來,哀嚎著摔倒在一邊。

少年們驚訝地低頭,看見地上那個孩子的手彎曲如鉤,剛才就是這隻鐵鉤一樣的手狠狠地抓住了他們中一個人的腳踝,用力之大連褲腳都被撕裂了。

已經奄奄一息的黑瞳男孩背弓一彈,猛地躍起,撲向了一個對手。剛才還呼喝狂笑的少年間轉瞬間就變得驚恐莫名,不由自主地閃身跳開。可是他們犯了嚴重的錯誤,他們解開了自己褲帶,褲子垂在了膝蓋上。黑瞳男孩撞進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