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師傅到沒問,卻是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寧曉雪的工位,直截了當道:“做一遍給我看看。√”
也不怪這幾位幹私活的師傅們會如此,實在是這批6軸部件的加工難度太大,由於頻繁的停車,加之精度上的要求,即便是手法精湛的老師傅,也要四十多分鐘才完成一個部件的加工。
像寧曉雪這樣剛出徒沒多久的青工,一個小時能出一個就算高效了,可寧曉雪說用了15分鐘就完成一個,幾位師傅除了驚訝外,就是不信,其中最強烈的便是林師傅,要知道他當初可是幫著工藝室制定整套6軸部件的整套加工工藝,其中的情況他比人都清楚。
你要說半個小時,他還能勉強相信,十五分鐘,怎麼可能!
寧曉雪知道林師傅他們不相信,可沒沒在意,不信,給你們做一個不就完了,所以林師傅話音未落,寧曉雪就把一個坯料裝在自緊夾頭上,隨後啟動,伴著機器轟鳴其他幾位師傅也都圍了過來。
不一會兒,當他們看著坯料在夾頭上自動伸縮,車床自始至終高速運轉,半點停頓沒有時,一個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沒想到他們這些日子裡被搞得灰頭土臉的6軸類部件兒竟然這麼被一個夾頭給解決了?
林師傅不信邪,等部件兒加工完,冷卻後立即拿到手裡用卡尺和精度表好一番測量,結果各項指標完全符合質量規範。
這下不信邪的林師傅激動了,指著車床上的自緊夾頭問寧曉雪:“這個夾頭是你搞出來的?”
其他幾個師傅也是興奮的望著寧曉雪,眼眸中閃爍著一種叫做可求的東西。
寧曉雪哪怕在潑辣,也是個大姑娘,被幾個老男人這麼盯著,心裡頓時亂得不得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可覺得不對又搖了搖頭,發現又有點兒不妥帖乾脆抓起桌上的挎包,丟下一句:“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便風一般的落荒而逃,只留下幾位面面相覷的師傅和那個張著三根爪子的自緊夾具。
……
第二天一大早,王雪琴騎著腳踏車來到車間,昨天夜裡她把工段上的情況告訴了自己的丈夫,試製辦主任嚴天成他幫著出出主意,今天該怎麼跟分廠領導講。
嚴天成不愧是廠裡的老人兒,一番思量便勾勒一番說辭,此刻王雪琴還在腦袋裡打著轉轉,好一會兒見到分廠領導時,能發揮的好一些。
就在王雪琴一邊尋思著,一邊停車時,一箇中年女工突然過來叫道:“哎呦,王姐,你怎麼才來,薛廠長他們正找你呢。”
王雪琴一看來人自己認識,是車間傳達室的,兩人算是老相識,便問道:“這麼早找我,有什麼事兒?”
“反正是大事兒,一大早廠長、書記就都來了,你快去吧,在車間休息室,別讓他們等急了。”女工催促著。
王雪琴一聽也不便多問,便懷著忐忑的心情去了車間休息室,而此刻不大的車間休息時內被改成了臨時分廠會議室,幾個工段長都齊聚此處,正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什麼,卻沒看到找她的薛廠長等人。
見王雪琴進來,一位工段長立即問道:“王姐,寧曉雪是不是你們工段的?”
王雪琴心裡咯噔一下,心說不會是昨天曉雪加班又惹出什麼么蛾子吧,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道:“是呀,怎麼了?”
“把她調給我吧,我哪兒剛好有個缺兒,挺適合她。”
王雪琴還以為對方是找麻煩的,沒想到一上來竟然是挖人的,這讓王雪琴有些懵,寧曉雪工作什麼的暫且另說,那潑辣脾氣可是分廠出了名的厲害,再加上老爹是組織部長,後臺硬,一個個敬而遠之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主動要人?
結果她這邊的驚訝還沒結束,更讓她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只見幾乎承包流動紅旗的車床一工段工段長黃季把手裡的菸捲兒掐滅:“老張,你們三工段就別爭了,還是把人讓給我們吧,下個月要承接新任務,像寧曉雪這樣的好鋼,得用在刀刃上。”
好鋼,刀刃。
王雪琴凌亂了,心說寧曉雪什麼時候跟這兩個詞掛上鉤的?她難道不是惹禍精,女爺們兒嗎?
王雪琴這邊凌亂,其他工段長心裡可都明鏡兒似的,看黃季出手搶人,其他人自然不肯,於是一你言我一語,很快寧曉雪就跟香餑餑似的被人給搶上了。
“自己撿到寶了?”
看著掙搶的眾人,王雪琴心裡想著,可為什麼這麼長時間自己愣是沒看出來。
便在這時,一聲咳嗽從外面傳來,正在爭吵的眾人立即回頭,旋即一個個趕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