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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出梅嶺的眾人身不再是光禿禿的軍裝,而是或穿著稻草編織的蓑衣,或綁著雜草作為偽裝。
選擇從東南方向進攻也不是隨便選的,整個長埠鎮房屋呈南北走向,鬼子的巡邏部隊也在一小時前進入青磚大院裡。
大路朝南北,南北相距二百米的兩座碉堡遙相呼應,所以南北方向實在不是潛入的好方向。
開放式的鎮子構造就是不錯,四面漏風,藉著起伏的地勢,李崇一行九十二人悄悄的抵達至鎮子外三百米處。
四路隊伍也趕到四座碉堡前的一百五十米內,進入到中正式步槍的有效射程範圍之內,他們一邊往前慢慢匍匐,一邊等待著鎮中央的動靜。
與此同時,洲村的三角沙洲處,一營的二連長葛山帶著眾人在沙洲之將手雷成束的綁在船舷內側,同時將m24長柄手雷的引信拉出來繃直在船舷的釘子,只要輕輕一受撞擊,只要有一個引信被扯動,那麼就會順勢引爆其他捆綁的手雷。
船綁手雷後,船被撐到河道中央,然後用竹篙固定住,這樣的炸彈船在狹窄不過兩丈的河道中被傷心病狂的前後設定了六道。
並且人多力量大,六十人很快就在柔軟的沙灘內深處挖出一道道戰壕,設定了防禦陣地,並且將沙洲的灌木之類砍到堆在有炸彈船的一側,以防手雷炸的亂飛導致誤傷。
鎮子外,碉堡在夜色中不可見,但遠處碉堡內射擊洞口中傳出黃色的燈光,那是碉堡內火光散發出發的,清晰的可以聽到狗叫聲。
這多山的安義地區不比二十公里外的南昌城,可沒有電燈這一說。鬼子三個月欲亡中國的夢想經淞滬一役破滅後,仗打到現在,資源也消耗不少,當初用柴油發電的奢侈生活也是一去不復返了,就連安義縣城的照明都得靠油燈,更別談這遠在梅嶺邊緣地區的長埠鎮了。
鬼子沒有探照燈,這也給李崇他們以可乘之機。
此刻舉起狙擊步槍,從瞄具內看著東邊的碉堡,瞄具內的固定十字線交叉口對著射擊孔的沿,瞄具內視線一片燻黃色,看不到裡面的情形,但李崇自信自己可以將槍躺內的子彈送入射擊孔內。
但為了不打草驚蛇,李崇沒有扣動扳機,他抑制住了這種三百米外定點狙殺的快感。
會有機會的,李崇心中告訴自己。
“組成進攻陣型,老兵帶新兵,老湯,你我分開,一左一後,走!”
此前,李崇在棺材山也是見識過槍林彈雨的大場面的,但從這一刻起,他也帶著從頭來過的學習態度。以前,他是奉著峰的命令去義無反顧的攻打某一塊陣地,現在是他指揮全團如何遊走在鬼子的腹地,遊擊作戰對於此前慣常於陣地戰的李崇而言,也是一個新命題。
當下李崇率先彎著腰拎著槍往前彎彎曲曲的抵近,九十多人如遊蛇一般從東南角一隊隊的往裡面滲透而盡。
抵達三十米處時,一塊塊拌著毒狗藥的毒雞肉塊拋射進街道之中,這雞是一個半小時前剛剛宰殺,雞塊裡的血跡還沒有完全乾涸,細微的血腥味迅速佔據了街道院落之間本就不多的土狗的鼻子。
這些瘦的直可見兩肋排骨的土狗循著氣味舌頭一卷,大嚼著吃下。
這些仍能從角落裡溜達出來的土狗也是倖存者,要是光天化日之下跑出來它們早就被鬼子一槍打去做下酒菜了,能活到現在本就不易。就是沒辦法,生人入鎮它們肯定會狂吠,所以不得已之下只能讓它們捐軀做一回烈狗了。
五分之後,鎮子裡土狗微弱的嗚咽了兩聲之後倒地不起。
眾人繼續往鎮子裡滲透。
“啪嗒!”李崇從一戶人家的窗戶裡破窗而入。
“噓!我們是來殺鬼子的!”李崇對著躺在床的一家人伸出食指,示意別出聲。
在床的一家人眼神從慌亂中平復下來,然後期待著點頭。
這一幕在東南邊的十幾戶中紛紛演,默契的是他們沒有發聲,而僥倖中獎的一戶二狗子之家,在**士兵破門而入的一剎那,驚叫了一半就被經驗豐富的老兵刺刀一射,老婆孩子則被一敲後腦勺暈倒在床。
星點驚叫在這茫茫深夜並不能引起什麼動靜。
之所以會碰二狗子,是因為二狗子們沒有資格睡青磚大院,每天只能回家睡,大清早再去青磚大院點卯報道。
四個碉堡外,距離每個碉堡一百五十米處,三十多人倒地順著地勢往前匍匐,烏漆麻黑的夜色之中,再加雜草的偽裝,又隔著百米開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