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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文平往石牆上一靠,慢慢的滑下,沾滿硝煙灰塵的眼皮搭聳在眼睛上,眼睛只看到了一條縫隙。
“隊長,我幫你把頭上的傷口包紮一下吧。”一路上照顧四個受傷隊友、擔任隊內簡單醫療角色的隊員上前說道。
“不用了。”
遭遇投身革命以來最大打擊而身心俱疲的孫文平此刻對於一切都提不起心氣神來,一時間他茫然了。下午的陽光照在身上依舊炙熱,但孫文平的一顆心卻在不斷的往下掉、在變涼。
“隊長,受傷的四個弟兄我沒辦法弄出子彈,眼下他們已經開始發燒,要是沒有消炎藥,很難挺過今天晚上。”
游擊隊條件簡陋,平時發燒感冒或者瘧疾等,都是要靠隊員們硬挺過去的。沒有手術條件,沒有手術人員,沒有消炎藥品這種“三沒”情況下,除非子彈打中的是手臂腿腳,否則也基本等於死亡。
像這四個子彈鑽到肚子裡的,憑藉縣大隊靠近原始的醫療條件,很難救過來。
“去找肖隊長吧。”
孫文平聲音很低沉,他雙拳緊握著,在劇烈的顫抖。他知道此刻慘敗的局面需要有人主持大局,但自己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做這個主事人。
......
坪上村外,青藤帶著特別行動支隊開著三輛卡車抵達到村外。
卡車距離坪上村還有三百米處停下,聽不到任何傳來的槍聲,青藤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出於謹慎,他派了一個作戰小組先行搜尋一番。
五人一組的作戰小隊跑上前去不久,一個士兵匆匆返回,站在卡車門窗不遠處急切的招手,示意前往。
卡車繼續啟動,片刻後汽車在百米外一個急剎停下,負責駕駛的鬼子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整個村子外,一片野鳥上下盤旋爭食的景象。
“啊~八嘎呀路!”
“乓!”
嘴中罵罵咧咧的青藤舉起手槍朝天放了一槍,迴盪的槍聲驚起了地上一攤圍著屍體的山林野鳥。
黑鴉野鳥飛散後,露出地上一片狼籍的屍體。
這些慘不忍睹的屍體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身上的布料全被扒拉走了,就剩下襠部的一圈布。被摘走最多的,尤其是軍帽和軍鞋兩樣。
失去衣服包裹的皇軍士兵屍體直接橫條曝光在這荒野之上,直接便宜的這些黑鴉鳥雀,甚至還爭相撕扯著那襠部的物事兒。
滿載而歸的三營官兵不知道他們的仇人正站在一片狼籍的屍體前捶胸頓足,此刻,他們正從長埠鎮和坪上村分兩路進入梅嶺,前往三營駐地木馬嶺的三營官兵們扛著繳獲喜氣洋洋。
從坪上村進入梅嶺去往木馬嶺的一路上,八、九兩連計程車兵就像是不知疲倦的工蟻一般搬運著一袋袋糧食,或肩上扛或兩人合抬;搶不到糧食搬計程車兵手裡則抓著繳獲來的一個滿編小隊鬼子的武器;手慢到糧食和武器都沒有搶到的,就轉著從鬼子頭上摘下來的頭盔。
這鋼盔雖然大多情況下擋不住子彈,可是心裡作用不容小覷,頭上頂著這麼一個玩意兒,衝鋒的時候都更有底氣一些。當然這是鬼子的鋼盔,不能直接戴在頭上,不然行走山林間被哨兵一槍幹翻都沒處說理去。
團裡會組織有技藝計程車兵將這些鋼盔上的鬼子印記挫掉,然後在原有鋼盔的基礎上將其改造成川軍頭盔的通用模樣。
而另一路由長埠鎮進入梅嶺去往木馬嶺的這一路上,雖然沒有肩扛大米白麵的歡喜,但照樣熱熱鬧鬧。李崇揹著狙擊步槍坐在三輪摩托上面,雙手扶在車把上,在山林間開的咔咔作響,繳獲的一挺九六式輕機槍放在上面。
途徑一個村落,李崇特意停下,在村中的路上晃悠一圈,引來一群小孩跟著跑,小孩的後面牽引出一群成年人的目光。
跟在後面的七連長順勢就給隊伍的徵兵打起了廣告:
“鄉親們出來看看吶!我們國軍在今日連打兩個勝仗,這兩個鐵皮摩托就是在長埠鎮外繳獲小鬼子的!我們十分歡迎合適年齡的青壯年當兵打鬼子,每月有軍餉,至少大洋六塊!如今我們長槍不缺,當新兵的就發三塊大洋安家費。”
大洋誘耳,長槍誘人。
不少村民都看到了跟在摩托後面一路走過的國軍士兵身上,不少人都掛著兩把長槍,左右各掛一支,太陽底下閃閃發亮。
這一路上,國軍打了勝仗的訊息風吹一般從梅嶺的西側往四面八方的擴散開去,那些凱旋士兵手上領著的鬼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