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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子寧聽了李崇這麼一說,笑道,“那今晚簡團長要翻來覆去睡不著了。”
“是他以後都沒有安穩覺睡了,兩個鬼子據點卡在他二營駐地不遠處的梅嶺邊沿,據點的鬼子到安峰尖最多個把小時,這種情況他還能睡覺?”
“團長,照這麼說,這兩個梅嶺邊沿的據點要成為二營的心頭刺了。”
李崇拿著筆在梅嶺西側邊沿的石鼻鎮、郭家鎮上了重重的圈紅標註,“凡事換個角度看,鬼子修建郭家鎮、石鼻鎮這兩個據點作為進入梅嶺的跳板,我覺得倒也可以把這倆據點看作打擊奉新縣鬼子的工具。”
“團長,您這是什麼意思?”
李崇把沾染硃砂的紅筆往桌上一放,燭光之下眼神發亮的說道,“今晚二營四連官兵不過稍微觸碰了一下郭家鎮據點,奉新縣的鬼子就這麼敏感排程,你說我們要是再捅幾次這據點,將這些鬼子引出來,比如將那兩個專門看護據點的鬼子中隊引進咱們預先佈置的口袋陣裡會怎麼樣?”
喬子寧喉結滾動了一下,有些口乾舌燥,自家團長這是要搞怎樣?
真是一刻都閒不下來啊,剛和三營在安義縣打得長埠鎮一帶鬼子風聲鶴唳,現在又想要在奉新縣搞動作了,而且胃口大開到盯上了鬼子兩個中隊。往常在正面戰場上,國軍一個團要是能剿滅鬼子一箇中隊,那都是可圈可點,是要通電嘉獎的。
雖然跟著自家團長打仗,每次出征都不會空手,可是這也太心跳了,總感覺從沒有安穩過一般。自家團長要麼是奔走在作戰途中,要麼就在團部思考如何打鬼子,從來沒想過蹲在山上安穩度日,彷彿永不覺得疲倦一般。
或許這是身為團長,尤其是中央軍校鍍金過的,和自己這些下屬的不同吧。團長是團裡的主心骨,腦裡想的東西自然和自己不一樣,喬子寧如此這般想著。
“或許可行!”李崇想了一下自己琢磨著點點頭。
要是麻痺鬼子幾次,比如讓二營再故意攻打幾次郭家鎮、石鼻鎮據點,而且要跟今晚的打草驚蛇不一樣,要在大白天的時不時攻打幾次,然後在戰鬥適當的時機撤退,營造成打不過的假象,數次之後看鬼子會不會麻痺大意緊追而來。
只要鬼子銜尾追擊,撤退隊伍能把鬼子引進佈置好的口袋陣裡,那這種事情就可以幹。
這個晚上,李崇躺在床上,邊在入睡前的過程裡,邊在完善著針對郭家鎮、石鼻鎮兩個據點的作戰想法,並不是說有了計劃就一定會去行動,只不過睡前琢磨這些已經成為習慣而已。畢竟黃埔軍人不打仗,那不就成了白吃乾飯了麼?
而梅嶺主峰山下,整個全團唯一的一個燒油發電的裝置在團屬醫院運轉不停,一直髮出“哐啷哐啷”的聲響,發出的電流進入燈泡,給負責取子彈的醫生提供充足的光亮。
田小青終於明白了上次在帳篷裡,團長讓她膽子要變大點的原因,看著不斷抬入進醫院的十五名傷兵,隨便一碰都是鮮血淋漓。
照顧傷員的護士長頭沒抬的喊道,“小田,去拿盒盤尼西林試劑過來。”
“是藥櫃裡巴掌大的藥盒,開啟后里面是食指粗細的玻璃罐。”
田小青對“盤尼西林”有些懵的時候,一旁端著手術盤子匆匆走過的女護士對面間匆匆解釋了一下。
“好,好的。”
田小青匆匆從藥櫃裡取出護士長所要的藥品。
其餘五個白褂護士姐姐都在圍繞著兩名主刀醫生往來不息,田小青覺得自己有些束手無策,若沒有護士長的吩咐,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看著躺在木板上血肉模糊呻吟計程車兵,她努力克服心中對紅色流血的恐懼,很想幫他們緩解痛苦。
“小田,還站著幹什麼?這一排全是輕傷員,我們要處理重傷員,你把這些輕傷員用棉球蘸酒精清洗乾淨。”
已經忙不過來的護士長接過田小青手中的盤尼西林之後,轉頭時看到田小青束手站在自己旁邊,於是語氣急促的吩咐。
前一天護士長還把她當作一個新來的小妹妹看,但到了這一刻,十五個傷員卻只有六個穿白褂的護士,這還是加上自己在內,用著用著田小青就變成老護士了。
醫院旁邊,已經從帳篷搬入木製結構房屋內的文工隊員們,看著不斷流血呻吟的戰士被抬進去,白褂的護士往來穿梭不停,心中深受震撼。
前身戲班出身的文工隊也曾唱過不少家國情仇的戲,一根花槍刺穿仇人的戲碼也沒少演過,但這是他們第二次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