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那個彷彿鮮血鑄就的紅字……
也許,這就是一場夢?又或者,這女孩就是從聊齋裡走出的狐妖,在悽迷的雨夜中等待那個讓自己生死相許的書生?
那麼,這些湯圓,在月光下會不會變成金銀財寶?
又或者,陽光照耀時,它們又會變成石塊沙礫?
童言突然有些神經質的開啟了那袋湯圓,揭開紙碗上的蓋子後,童言長出了一口氣,又忍不住自嘲的笑起來:今晚這是怎麼了?雖說自己一向是個窩囊廢,可也不至於這麼菜吧!浮想聯翩,多愁善感,這些東西早就不屬於自己了!
可是,那個女孩真的很讓人好奇呢……
童言正在胡思亂想時,車窗突然被敲響,接著,車門開了,一個高大的男人裹挾著寒風冷雨鑽了進來,童言馬上手腳極快的把湯圓收拾起來,規規矩矩的叫了一聲:“殤哥。”
釋無殤一臉倦色的點點頭:“回去吧。”
“是。”童言應了一聲接著發動車子離開。
車子調頭時,童言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心裡莫名的有些忐忑,雨下的更大了,不知她回家了沒有……
剛才,應該把剩下的湯圓全部買下來啊……
童言有些後悔。
“你有心事?”一直注視著他的釋無殤開口了。
童言愣了一下,若無其事的說:“沒有啊。”
釋無殤搖頭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很好聽,低沉卻極富磁性,因為淡淡的疲倦而抹上一層性感慵懶的誘惑,讓人不由自主的沉溺,“沒有嗎?那你為什麼走錯路?剛剛那個十字路口就該左拐了。”
童言心中一凜,發現自己果然走錯了路,不由得懊惱萬分:“對不起,殤哥。”
“跟這些外賣有關?”釋無殤用的是問句,話中的意思卻是毋庸置疑。
“啊?”童言怔了怔,一臉不知所措。
釋無殤微微嘆息一聲:“好好開車。”
“是。”童言集中精神,把穩了方向盤。
釋無殤看似無意的瞟了瞟放湯圓的袋子,一手放在自己胃部揉了揉:“剛才只喝了酒,也沒吃什麼東西,現在倒是覺得餓了呢。”
沒等童言反應過來,他已經伸手解開袋子取出一碗湯圓,蓋子一掀開,一股幽柔的玫瑰花香撲面而來,釋無殤笑起來:“既然你這裡有吃的,我就不客氣了,省的胃痛起來又要找醫生,麻煩的很。”
童言心裡有幾分不捨,臉上卻還是笑意盈盈:“殤哥你有口福了,這些湯圓是我平生吃過的最美味的甜品,簡直是極品啊!”
“太誇張了吧?”釋無殤半信半疑的舀起一個放進嘴裡細細品嚐,只覺得皮糯而不粘牙,心甜而不膩,入口即化,香氣撲鼻,尤其是那種淡淡的花香,更是喚起了他關於母親,關於童年的記憶。
釋無殤與弟弟釋心道自幼喪父,母親就靠賣湯圓為生,終日辛勤勞作,撫養兩個年幼的兒子,那時,釋無殤和釋心道吃的是粗米糙面,雖然母親是賣湯圓的,可他們兩個能夠吃到湯圓的時候真是少的可憐,因為吃不上,所以在偶爾可以吃到的時候,釋無殤便覺得這碗湯圓是世間最好的美味。
那些湯圓,就是母親摘了各種花瓣晾曬後,用白糖和蜂蜜精心調製的花餡做成的,其中,尤以玫瑰和桂花最美味,最得釋無殤喜歡。十三歲的時候,母親因為操勞過度,終於一病不起,在一個秋雨瀟瀟的深夜,撇下一雙未成年的兒子辭世,釋無殤無奈之下,淪入黑道討生活,幸而他膽識過人,身手不凡,幾年之後,居然混出了名堂,後來更是一夜之間滅了控制亞洲黑幫的三大教父,將其取而代之,成為黑白兩道最令人聞風喪膽的一代梟雄。
釋無殤雖然心狠手辣,可對自己的弟弟心道卻是極盡疼愛,他不許心道入夥,只讓他學了一身好功夫保命防身,還將他送到美國去學醫,用釋無殤的話說,一家出一個混黑道的就夠了,自己弟弟離這個是非圈越遠越好。
至於這個一門心思只知道吃的童言,則是自己最忠心的謀士童恪的侄兒,也是童恪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童恪為釋無殤鞠躬盡瘁耗盡心力,最後一病不起,臨終前託孤於釋無殤,請他收留終日無所事事,一心嚐遍天下美食的侄兒童言,釋無殤自是義不容辭,將童言視為與弟弟釋心道一般重要的親人,於是叱吒風雲的黑道領袖便有了這麼個窩窩囊囊的吃貨司機。
受童言的影響,釋無殤對吃的東西也越來越有研究,剛才一上車他就聞到車廂裡那股誘人的甜香,又見一向散漫的童言突然有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