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顯得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黃清月訕訕的問:“我昏過去多久了?”
楊薇看見了黃清月臉頰上的一抹羞紅,抿著嘴露出一絲微笑,說:“你已經昏迷了半個月了。”看見黃清月面露驚訝之色,張開嘴想說些什麼,急忙抬手用一根指頭堵住黃清月的嘴,微嗔到:“別說話!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聽我說就是了。”
黃清月配合地點了點頭,面帶感激之色地看了看楊薇,心說:“這雙眼睛笑起來可真好看啊。”隨即有些疑惑:“生得如此動人的一雙眼睛,怎麼可以有著這樣平淡無奇的面孔呢?造物就是充滿了不可測,太遺憾了。”
楊薇微微低垂著頭,沒有注意到黃清月探尋的目光,悅耳的聲音輕輕開始講訴黃清月昏迷期間的故事。在楊薇的講訴中,黃清月知道了自己實在是運氣好,因為“神威鏢局”是以急公好義聞名於世,對自己這樣的來歷不明的人物也沒有任憑其自生自滅。黃清月昏迷後,劉顯上前探查了黃清月的經脈,完全沒有發現一絲內力的痕跡,無論如何看,都不能理解黃清月是怎麼在必殺之局中逃出生天的,更不要說還殺了陰秀才趙光。
百思不得其解的劉顯有些猶豫了,不太清楚帶上黃清月上路會不會引發其他的麻煩,畢竟他們自己也有重任在肩。此時楊薇卻力勸劉顯帶上黃清月一起走,理由很簡單:黃清月救了大家的命。而且憑藉眼力可以看出,黃清月此時的情況很不妙,楊薇不能放心就這樣直接把黃清月交到“神威車馬行”那幫莽夫手裡。
本來就感恩在心的劉顯被楊薇說服了,幾人稍事休息後,背上黃清月出了山,在山下鎮上找了一輛馬車用於安置受傷的楊薇和昏迷的黃清月,其他人等騎馬,往“神威鏢局”所在快馬行去。
半個月裡,楊薇目睹了黃清月變幻地臉色,扭曲地面孔,掙扎地抽搐,也目睹了黃清月急速衰減的生命力。而昏迷中的黃清月在生命之火搖搖欲墜之際,卻還在堅持,始終沒有放棄。楊薇有些感動了,再加上對讀書人天生的好感,讓楊薇在不去驚動黃清月思維的情況下,用自己的內力一遍一遍梳理著黃清月乾枯的身體,給黃清月留出了足夠的時間。
黃清月實在是應該感謝楊薇,不是她力勸劉顯,自己多半此時已經死在了“神威車馬行”的馬車上,如果不是楊薇以一個女人的母性情懷照顧他,自己也活不到最後拼死一搏的時候,如果不是楊薇明顯經過高人指點,看出了黃清月的狀況兇險,而且只能靠自己,沒有貿然出手喚醒黃清月,此時的黃清月說不定已經變成了意識崩潰的活死人。
精神狀況還不是很好的黃清月聽完楊薇的講訴,沉默不語。在楊薇的服侍下喝了些水,又用了點流食,還打起精神對前來探看的劉顯等人致以謝意,便準備閉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覺(要知道這半個月裡,黃清月其實一直精神高度緊張,實際上已經筋疲力盡了),耳邊突然聽見楊薇問:“倪菲菲是誰?”
黃清月一驚,反問到:“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楊薇撇撇嘴,說:“我能不知道嗎?這半個月裡,你嘴裡冒出很多稀奇古怪的言語,大部分還聽不懂,只有這個名字最清晰,出現的頻率還最高,想不記住都難啊。”
黃清月一時語塞,只是將目光透過馬車的窗欞,看著窗外天邊悠悠的白雲,嘴角慢慢出現一絲微笑。這個目光很純淨,並沒有包含很多的情緒,笑容也很溫暖,給人以溫馨的感覺。但是不知為何,楊薇卻從心底感覺到:面前的這個男人有著深深的悲哀。
良久,就在楊薇以為黃清月不會回答的時候,黃清月用一種非常平淡的語氣說:“那是我心中的愛人,是值得我為之奉獻一切的愛人。”
楊薇沒來由的覺得心中一疼,繼續問到:“那她人呢?”
黃清月笑了,淡淡的目光注視著楊薇說:“她不在這個世界上。”看見楊薇還想問什麼,黃清月閉上了眼睛,說:“這段時間多謝你了,我欠你個人情。等我好些了,如果你對我的故事感興趣,我可以說給你聽。”
楊薇聽黃清月如此說,也就閉嘴不言,車廂中一時又陷入了平靜,黃清月在馬車的顛簸和車輪的咕咕聲中,漸漸睡去,這一睡,又是一天。
再次醒來的黃清月,精神好了很多,能夠坐起身,倚在車廂壁上和楊薇交談。他把對葉菲兒的那套說辭又稍加刪減說給了楊薇聽,並且捎帶提到了葉菲兒。楊薇總是不言不語的傾聽,只是用那雙動人的眼睛看著黃清月,最後留下了和當初小艾一樣的評語:“你不懂女人。”
其間,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