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般人物,想來到這裡的路徑已經熟記於胸。若是日後有需要,急於找到我,可來此處留下口信,我自然能在最短的時間得到訊息。就算不能馬上出現,也會帶回一個口信。你只需留下你的聯絡方式,他們自然會找到你。”
對方一番好意,黃清月不好拒絕,只能點頭稱是。正在想,我能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呢?店家已經端著托盤敲門進來,佈置好杯盤,上好了菜,默默退了下去。黃清月能夠感覺到,第一,這裡應該和徐寅極其熟悉,熟悉到了一切盡在不言中的地步。第二,這裡上菜的速度很快。快到違背常理,顯然東西是提前就準備好的,那麼就是,要麼徐寅本來今天就要到此處用餐,自己是適逢其會,要麼這又是一個局,徐寅等的就是自己。
雙方杯來盞往吃喝了一陣,已經都略帶了幾分酒意,話題也逐漸放了開來,漸漸從相互試探轉變到了對時局的看法。氣氛也隨之濃烈了起來。
徐寅不改狂狷本色。藉著酒性,將當今上至皇帝貴族,下到黎民百姓,統統點評了一番。言辭辛辣。尖酸嘲諷。但是黃清月能夠從徐寅的字裡行間聽得出來。這是一個真正為國為民的人,一直在尋找著救民於水火的方式,但是現實卻讓徐寅極端失望。在無數次的碰壁之後,徐寅絕望了,於是變得獨善其身起來,並且還身披種種癲狂的外衣,當然了,這種癲狂也是保護自身的一種方式。只是讓黃清月有些驚訝,這個人為什麼對自己安危的未雨綢繆,已經到了有些變態的地步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被迫害妄想症?
感嘆于徐寅一顆博大的胸懷的同時,黃清月也聽得暗暗心驚。徐寅思考問題的方式、看待問題的角度都是如此的超前,以至於讓具備了超前兩千年意識的黃清月都為之震驚。雖然說黃清月對現在的皇帝和門閥大族缺乏瞭解,但是前世上千年的門閥政治,已經早已給出了答案,而這個答案在當今這個時候,卻從徐寅嘴裡徐徐道出,讓黃清月不得不對徐寅心生敬意。
顯得一腔憤懣的徐寅說到興起,飲酒如同飲水,漸漸連眼睛都紅了起來。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黃清月講述的那個悽美的故事,然後聲音逐漸低沉下來,眼眶中都飽含著淚水。連飲三杯後,徐寅對黃清月說:“知道為什麼我會對你上次講述的那個故事這麼感興趣嗎?”說罷也不待黃清月回答,自顧自地接著說:“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你那個故事就像是一把錐子,一下下紮在我的心上。”說罷,仰頭長嘆一聲,彷彿要吐出心中無盡的苦悶。
低頭擦拭了一下已經流出眼眶的淚珠,徐寅對黃清月描述了另外一個故事。人物不同,情節不同,但是感情同樣的真摯。
在徐寅還有些小的時候,他的父親就給他定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徐寅父親的至交好友,有一顆掌上明珠,比徐寅小上兩歲。由於雙方家裡極其親密,又住的距離不遠,所以徐寅和那個女子從小感情相當要好,走動也極勤。在徐寅的描述中,那是個無憂無慮的時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最珍貴的時光。
但是當時的徐寅顯然沒有意識到,這樣就在手邊簡單易得的東西對他有多麼珍貴,所以當時的他並沒有愛惜。隨著年齡的增大,徐寅的一腔心思,都放在了憂國憂民上,滿懷著經世救民的理想,四處遊歷,對那個女子海樣的深情不理不睬。
轉眼間,已經過去了十年,其間徐寅只回過兩次家。那個女子毅然接過了本該徐寅盡的孝道,以一個未婚女子的身份照顧著徐寅的父母。風言風語自然到處流傳,就連徐寅的父親都看不下去了,準備和那位至交商量著解除婚約,還女子一個自由的身份,因為在老人的心目中,徐寅實在是負她良多。沒想到事情還沒有開始運作,就傳到了女子耳中,這個平日裡溫婉可人,總是輕言慢語的女子,卻是個外柔內剛的性格,竟然以死相逼,總算是打消了雙方父母的打算。因為在女子心中,愛徐寅勝過一切,能為了自己的愛人奉獻,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有一段時間,徐寅母親得了疾病,有些危險。雖然徐寅家裡頗為殷實,也是下人成群,但是女子唯恐那些下人不能盡心盡力,居然就在徐寅家裡收拾出一間客房,長期住了下來,所有的日常起居和飲食用藥都要親自過問,一住,就是半年。
如果一切就這樣發展下去,最終也是還能將就的,因為徐寅並沒有移情別戀,只是心中有著更高的理想和報復。現實會讓徐寅這樣的人吃盡苦頭,最終心灰意冷的回到家中,此後的生活雖然平淡,但是也算有情人終成眷屬。
問題出在那個女子有一個極其不成器的弟弟,喝酒耍錢。聚眾鬥毆是家常便飯,平日裡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