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偽黨反動政府所謂剿匪戡亂之偽令,率領數十萬反動軍隊向著綏遠、察哈爾、河北、熱河及山西北部人民解放區和人民解放軍發動殘酷的進攻……,貴部軍行所至,屠殺人民,姦淫婦女,焚燬村莊,攘奪財物,無所不用其極。在貴軍管轄地區則壓迫工、農、兵、學、商,出糧、出稅、出力,敲骨吸髓,以供貴將軍及貴屬所謂戡亂剿匪之用。在貴將軍及貴屬統治之下,取消人民的一切自由權利,壓迫一切民主黨派及人民團體,使其喪失地位,壓迫青年學生們的愛國運動。貴將軍又復下令破壞保定公共建築及公用物資,炸燬北寧路灤河鐵橋,在北平城外平毀村莊,在北平城內逮捕無辜人民,斬伐風景樹木,拆毀古蹟材料。貴將軍及貴屬在天津城內外之措施,亦復如此。本軍奉令征討,全為弔民伐罪。貴將軍不敢野戰。率領數十萬軍隊退入平津據城抵抗,使兩城人民受盡痛苦。
公開信提出和平繳械和出城改編兩種辦法供傅作義選擇,勒令於1月20日下午12時前作出答覆,否則將按時發起攻擊,“城破之日,貴將軍及貴屬諸反動首領,必將從嚴懲辦,決不姑息,勿謂言之不預也。”
這封信是由毛澤東親筆起草的,其目的是催促傅作義克服猶豫觀望心理。但是,這封信過於嚴厲、尖銳,與目前融洽的談判氣氛形成強烈反差,因此,在平津前線指揮所引起爭議,聶榮臻根據談判情況的進展,判斷傅作義確有棄暗投明、爭取新生的真誠意願,覺得沒有必要遞交傅作義,以免節外生枝。林彪認為談判的目的就是“勿謂言之不預也”,不要管傅作義高興不高興,他不高興就打嘛,過去他還跟我們打少了嗎?
蘇靜是應傅作義之邀中共派往北平城的談判代表。聶榮臻告訴蘇靜,那封信可由鄧寶珊決定是否交給傅作義,如一切順利則不交,如和談遇阻則交出公開信。
鄧寶珊與蘇靜進入北平後,一切進展順利,那封公開信也就沒有交到傅作義手中。1月25日,國民黨華北剿總總部率北平守軍五十二萬人馬開出城外,接受人民解放軍和平改編。
就在這時,中央軍委電詢林彪:“交鄧寶珊帶給傅作義的信交了沒有?”林彪電催蘇靜務必於最近兩天將信交給傅作義。鄧寶珊把信交給傅冬菊。傅冬菊也覺得措辭生硬,怕父親感情上受不了,便壓了下來。2月1日,《人民日報》以“北平解放經過”為題,全文刊載了這封公開信。
傅作義看後,情緒十分衝動,氣憤地拍著桌子大叫道:“太不像話,怎有這種事?部隊已經出城了,城防也交了,我再也沒有用了!”他於是致信林彪,稱“自己有罪,戰犯傅作義投案自首”。此事傳出,立即在軍中引起波動。
林彪、聶榮臻在北京飯店宴請傅作義。林彪開門見山地說:“公開信所言,符合傅將軍過去的行為和事實。事後公佈此信,乃是對傅將軍過去的錯誤作一結論,以便根據北平和平解決開始與傅將軍做新合作。我們是非分明,既不因過去之罪而抹煞今日北平之功,也不可因今日之功而含糊過去之罪。”
化開疑團後,主賓輕鬆自由地交談起來。也許是多喝了幾杯酒,傅作義將他藏在心中的疑問掏了出來:“林彪將軍,你歲數比我小,經歷也不如我,為什麼是你勝利而不是我勝利?”
林彪也很直爽地回答:“傅將軍,戰爭的勝負不取決於哪個人,重要的是人心向背。華北這場戰爭,即使不由我林彪指揮,國民黨軍隊也是要失敗的。”
以人民解放軍進入北平為標誌,歷時六十四天的平津戰役宣告結束。這次戰役,在以林彪為首的總前委領導下,我軍以三萬九千人的傷亡,殲滅和改編敵軍一個總部、一個警備司令部、十三個軍部、五十個師(內含兩個騎兵旅),共五十二萬人。至此,除太原、大同、新鄉、安陽以及有意暫時儲存下來的歸綏(今呼和浩特)外,華北地區全部解放。
2月3日,東北野戰軍舉行了盛大的進駐北平入城式。一個月後,林彪參加了中共中央在西柏坡召開的七屆二中全會。他極為喜悅地聽到了毛澤東以他那洪亮有力的聲音對北平入城式的稱讚和高度總結:
北平入城式是兩年半戰爭的總結;北平解放是全國打出來的,入城式是全部解放軍的入城式。
七屆二中全會決定黨中央機關3月下旬入遷北平。根據此前1月15日中央軍委的決定,改任第四野戰軍司令員的林彪奉令先行回北平佈置黨中央遷駐北平事宜。
從西柏坡到北平,蜿蜒長達三百多公里。黨中央和毛澤東進入北平的沿途安全警備工作由第四野戰軍負責。為此,林彪、羅榮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