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切實際的想法。”毛澤東說服中央收回成命,但紅四軍中開始產生分歧。一部分本來就主張分兵遊擊、不願做根據地艱苦工作的幹部借題發揮,認為毛澤東不服從黨中央的決定,要求毛澤東只管黨務,不要管軍事。這種分歧還因前委與軍委的關係問題而進一步複雜化。
在朱毛會師以後,在紅四軍中前委與軍委一直並存,軍委置於前委領導之下,以確保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1929年1月,毛澤東、朱德、陳毅等率領紅四軍離開井岡山,向贛南、閩西進軍。在行軍途中,敵人圍追堵截,山道崎嶇險峻,形勢複雜多變,為應付突發事變,紅四軍決定軍委停止辦公,將權力集中到前委,由毛澤東任前委書記。到了1929年5月,隨著贛南、閩西根據地的開闢和黨務、政務、軍務、群眾工作的展開,前委工作繁重,難以兼顧軍委工作,遂決定軍委恢復辦公,並由新到紅四軍工作的劉安恭任軍委書記,並接替毛澤東的政治部主任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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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節:從蘇聯來的年輕幹部
劉安恭是從蘇聯學成歸來的年輕幹部,雖然具有指揮經驗和軍事才能,後來又在戰爭中英勇犧牲,但他在紅四軍中卻起了很不好的作用。他生搬硬套蘇聯紅軍的一些做法,推行首長負責制,認為前委代替包辦了軍委的工作,黨代表權力過大。在他的主持下,臨時軍委會議作出決定:前委只討論紅四軍的行動問題,不要管軍隊的其他事情。這就限制了上級黨委——前委的領導權,實質上是限制了黨對紅軍的領導。
朱毛對劉安恭的做法表示了不同的態度。朱德表示贊同,他認為軍委與前委分清彼此的職權範圍,有利於工作的開展;毛澤東堅決反對,他認為這不是簡單地分權問題,而是從根本危及黨對紅軍的領導、關係到民主集中制和根據地建設的重大原則問題。朱毛兩人的對立態度導致爭論進一步升級,使紅四軍高層領導分歧公開化。
在這場爭論中,一向沉默寡言的林彪表現出鮮明的立場,堅定地站在毛澤東一邊,主張廢止軍委機構,由前委代行軍委職權。他還將火力對準了親自提拔過他的朱德。
1929年5月底,紅四軍前委在福建永定縣湖雷召開會議討論分歧意見。劉安恭與林彪成為兩種對立意見的代表人物,展開了激烈的爭辯。
劉安恭等要求成立軍委,認為“既名四軍,就要有軍委”,建立軍委是完成黨的組織系統。他們還指責前委“管得太多”,“權力太集中”,不但“包辦了下級黨部的工作”,還代替了“群眾組織”,甚至攻擊前委領導是“書記專政”,有“家長制”的傾向。很明顯,劉安恭的矛頭主要是指向毛澤東。
林彪等人則針鋒相對地提出,現在紅軍只是一支四千多人的小部隊,又處在頻繁作戰、遊擊動盪的環境之中,領導工作的中心還在軍隊,“軍隊指揮需要集中而敏捷”,由前委直接領導和指揮更有利於作戰,不必設重疊的機構。林彪說,如果在前敵委員會之下、縱隊委員會之上再插入一個軍委,人也是這些人,事也還是這些事,一層層議,一層層往下傳,這實際上是一種只看外表不重結果的形式主義,這些形式主義者的要害在於試圖成立軍委,與黨分權。
兩種意見爭執不下。紅四軍移師福建上杭白沙,準備在6月8日召開前委擴大會議,出席者擴大到連以上幹部。
白沙會議召開前三小時,林彪派人飛馬給毛澤東送了一封信。他在信中說:“現在四軍裡實有少數同志的領袖慾非常高漲,虛榮心極端發展。這些同志又在群眾中是比較有地位的。因此,他們利用各種封建形式結成一無形的結合派,專門吹牛皮攻擊別的同志。這種現象是破壞黨的團結一致的,是不利於革命的,但是許多黨員還不能看出這種錯誤現象起而糾正,並且被這些少數有領袖慾望的同志所矇蔽。”另外,林彪還用了“政客手段”、“卑汙行為”、“陰謀”等語言,矛頭直指朱德。
會議開始時,毛澤東公開了林彪的信,一下子將林彪推向了風口浪尖,置於眾目睽睽之下。林彪也不含糊,索性尖銳到底。他站起來發言,毫不隱諱地宣告,自己這封信是專為軍委問題而寫的。
劉安恭與林彪再次發生激烈爭論。劉安恭發言說:“毛澤東總是強調黨的絕對領導,按這條標準來衡量朱毛,兩人存在很大的差異。朱德是擁護中央指示的,毛澤東總是自創原則,拒絕中央的命令。這次拒絕共產國際和中央二月指示就是一個明證。所以,現在不僅有一個劃分前委與軍委職權的問題,還有一個紅四軍是留朱還是留毛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