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宗傳手段,歸家時又蒙聖母囑咐下言小女曰:‘後與火山老令公長子,有宿世良緣,歸身於彼後,享萬鍾貴爵,玉帶橫腰,萬不可錯,為囑。’是至今聞駕到,姓字皆符,故小女敢於得罪。然老賤以強顏說合,貴賤懸殊,原不敢攀。且聖母囑來,小女原與公子前緣有定。故老身敢於以母權作冰人為請耳。至於公子欲取杜女血,聖母預知,與小女說過,若非女兒相助,此事斷不能取成也,願公子恭詳自擇。”
延平自語,原不識杜女是何等人,不知如何取法。況真人說明花解語便是,豈不是求浼此女,方能取得?又聞真人微笑言,好事已成,公私兩就,定然是婚姻之事。既然與花女前緣有定,況屬又是聖母法門高弟,貌賽西施之美,且允其所請,取了杜女血,回去奏聞聖上,諒亦無妨。主意已定,即說曰:“許結婚姻不難,必須待小將取了杜女血回城,奏知朝廷,稟明父親,方敢完婚。”老婦聞公子兩得相宜之說,十分喜悅。即親手上前松下索子,延平抖衣見禮。花小姐見此,反面紅兩頰,進入內廂,是夜治酒留款。延平見天色已晚,回關將有八十餘裡,且權過一宵,只得承他款酒。當晚延平在客位一席,命丫環酌酒,母女主位一桌遠遠相陪。
酒談敘中,延平說起破陣,軍令催速,今奉命取杜女血,小子究竟不明是人是物?真人只管遣差數番,動問他又不明言。正說在寶寨中小姐方知可辦。花母冷笑曰:“此因由小女受師囑託,方知其故,女兒可歷情說知郎君。”小姐含笑曰:“公子怎得知此來由?聖母說明此女非凡,原是清風山妖洞中狐女所現,今元狐精已在南唐陣中為佐妖陣,今狐女子前數十番變化下山,混入流娼,媚人精血,若能迷媚得此大貴人百個,便爾成功,為狐立上者。方今且採補將完,便有幾分道氣,但殺人過多,觸於天怒,罪盈滿貫,今已難逃殺身之禍。奴得乘他罪惡而擒殺之。但此雄狐須藉人之手,方易於收除。奴須有靈符鎮住不能逃走,但以陰壓陰,他心不怯怖,猶恐開刀時,他略成些道行,恐妨借鐵遁走,一脫難以跡尋之。須藉公子開刀,方不能臨刑走脫。計須如此如此,可收除此妖了。”小姐說明此故,公子心中大喜。細想若非入贅此美佳人,怎能取得此妖狐?既不能繳令,又難以取用破陣。實乃天子洪福,國運當興,至有此湊巧成功。延平見大功將成可繳令,是晚更覺開懷暢飲。有盂氏岳母著令丫環頻酌勸賢婿,不以粗饌為嫌,多食數盅。公子曰:“蒙嶽娘不棄,結成姻締,半子非外人也。”今叨盛饌相款,更感情深,豈可見外之言是責?”當夜實乃母子情深,孟氏又暗中喜得佳婿,生來堂堂一表,真是女兒有此福厚,又為己身日後有靠。真乃:
三生石上前盟在,吳越終雖是一家。
是夜延平開懷樂飲,用過晚膳,宿於寨中。不知明日除取杜女血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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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花小姐改裝賺妖 楊公子繳令招婚
詩曰:
妖狐淫媚變嬌顏,法女乘機滅怪奸。
俗子凡夫仍不悟,皆雲惜恨美人殘。
卻說女狐精下山混入流娼家,改名杜玉蘭,以至媚人真精。自賣身與娼家,但變化形貌美麗非凡。娼母以千金買售之,聲價遠振,果然美容善於迷惑凡夫,一夜中傾囊相贈。鴇母收此女後,為搖錢樹之首。湊及淮陽地面,不盡酒色風流,油頭粉面,滿泛珠江,盡是笙歌徹耳,燈火光輝不夜天,何下數千粉黛。自玉蘭到來,掃盡群豔,佔盡虛恩,月姐風姨,皆罕其匹。一時價重連城,遠近爭委蟄者紛紛,車馬履填不斷。然杜女又極性高,一切庸夫俗子,不願接見,必須文人墨客、公子王孫,始肯追歡。故所採者皆貴人精血,原是他妖計,俗凡人那裡得知?故被害者皆貴胄上人。然皆說他有此才美顏色,怪不得擇人而交。
當時花小姐盡知此狐底裡。為著聖母吩咐姻緣,要仕於大宋,湊此成功破陣大功。一夜思之,此狐已入娼門,一時難以強取而擒獲,必須用計投其所好,可算神機。忽想起本土有一世宦之人,陳姓名理,乃是先朝功臣,今猶世祿,不世官,有家財千百萬,雄據一方,亦算一富星近貴者。久聞杜玉蘭絕色,果然交結以來,最是相知雅愛。陳自結識杜女以來,真乃揮金如土,不下撒去十餘萬。鴇母腰間滿貫,邇來或陳一到女室動輒經月,儼如伉儷一般。或陳久不來,女便乘輿親到陳所,流連信宿,習以為常。鴇母藉此肥囊,不敢少禁。不料妖狐媚迷日勤,陳理不能支,沉湎無度,已抱病歸家。不到追歡,將已兩旬。杜女日中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