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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多兵,屢施毒謀,有壞修仙人道之心,還不記下山為師吩咐之言。倘果有未妥,亦當早回仙島稟知,不得妄作逆行,以至失卻許多法物,罪大非輕,斷難寬赦。”餘鴻猶強辯駁。赤眉怒曰:“不守清規,玷辱吾仙範,非吾徒也。”即喝令三個仙童,取出捆仙索綁札起。餘鴻見所言皆確,不敢多抗,惟有懇求寬赦,師尊念著師徒面情,大開羅網。原來餘鴻師法寶皆被馮茂盜去,又毀壞了。金錠盡對四婢說知,故教春桃一併說的確話,切責之。當時春桃見鴻皆中計,不能辨他是假師,暗喜。見縛綁下恐憂彼遁脫去,又將小姐付下鎮壓一符,結於他發巾上。此符若貼結在人身頭上,任爾五遁俱全,斷不能再通,善變化亦不能變化。原算聖母之鎮壓符為仙第一有用之靈妙也。故金錠早付之四婢,知餘鴻有百般變化,善於五遁,是先定此妙算。當下餘鴻被綁,心中一想,方念著自己須然有罪過,師父未必下此毒手。何故又將靈符來鎮拘我,毫不容情求赦,亦見奇的。但他以我為仇,要將吾性命收除,便不以我為師徒之誼,我又何以師長視之?今正死生交界,不遁走更待何時?默唸真言,將身一縱,見繩索全牢不脫解,方悟鎮壓符利害,當時又驚又惱。

有春桃只礙久留唐城,有兵連救來反要費力,登時喝令假仙童速速拘押去,三婢會意,協同女兵急推押向壽州城而去。有餘鴻見仙童與師父不是將己帶回金鰲仙島,反向壽州跑趕路途而行,實是忿怒。想來難獨是這老烏龜還將我為進見之禮,解我往宋營表功獻俘不成?當此不能返去,不能變化,怒上心來,不禁大呼:“徒弟既有大罪,帶回金鰲洞中,千刀萬段,可以身任,若念函丈親情,半生納履,止圖一隻俗富,以博人主其心,將我解往仇家,死不瞑目。”只有假師童絕不回答,只顧將他一程押推。餘鴻大惱著赤眉何得一時反目,竟至於此,今生縱不能復此仇,來世定必冤冤相報。語未完,行程急趕,已到壽州,一入門時假赤眉假仙童少不免復還本來面目,將餘鴻獻上請繳令。當時餘鴻看出此情形,方知中計,但無可如何,欲逃遁不得。大罵一班淫婢下此毒手,敢冒瀆吾和師尊。山人雖一死,吾師若聞知,不憂爾宋君臣有安席之日。

當時劉金錠心裡須知,殺卻了餘鴻,定然惹出他師尊之禍。但一赦脫,凡心不改,仍要逆行傷生,是縱殺兩難之慮。但想馮茂擒一次,縱一次,今捉回即再欲放脫,此回亦恐眾將兵不允,心不服也。不免暫且先除卻目前之禍根,以待將來理論。湊著太祖已知復拿回餘鴻,又想南唐逞志爭雄者,皆藉此妖道之力,若將他除滅了,實乃剪卻李煜羽翼,然後江南唾手可得。當日劉金錠奉著君命,不得不遵,即刻遂將餘鴻押至金殿,聖主發落行刑。原者宋之君臣,哪裡曉得後有赤眉不忿執責之患?皆謂除卻餘鴻,去卻南唐腹心之患。最切眼是當初被落魂鑼捉拿收禁的十三將。今又復擒回,怒上倍加,正記起昨擒復縱之惱,眾將怒目睜睜。餘鴻一押至帥堂,尚口出不遜之言,上座武將倍怒,高元帥怒甚,一拍喝:“刀斧手推出校門外斬首!”不想去一刻,入報,言數次斬殺餘鴻不得。刀砍殺去,反將刀口打崩;火光迸出,劊子手反跌僕下,今一連十餘人斬殺不得。將來稟知,如何誅戮?太祖高王眾駭浪,不知妖道用著什麼法術,不能行刑?如之奈何?有劉金錠曰:“此妖道有異術,奇鋼金於頭顱頂中,是至刀斧不能傷,且待臣甥媳請寶劍剪除之。”當下金錠出至法場,將懷中小葫蘆揭去蓋口,唸咒言,只見白光兩道衝出,如雙剪一般飛至餘鴻跟前,只見頭顱落地,鮮血淋漓,可憐一隻北山鴻雁修煉將近千年,又得金鰲島赤眉祖許多化雨栽培,將登大羅仙班之列,不料此日奉師命下山,不依訓旨,強為強作,逆天佐偽滅真,傷害百萬生靈,未嘗無罪,後仍戀著凡俗榮華,忿心不滅,不肯回山收心,以至墮落腥魔塵陣,倉卒罹兇,亦覺可憫。

有餘兆此日只道真師尊親來拿他回山,已是憂心惶恐畏懼,又不知師父怪責吾離山助他否?故不敢出城見師。今見等候了半天之久,仍不見餘鴻迴轉,心中大加疑惑不安。復將隱身草藏在懷中,將身遁至壽州城裡,打聽訊息。從帥堂地道出現,他有隱身草,眾將兵自然隱形不見,便得一路追尋內外,一來至法場中,只見已將餘鴻的首級已是高懸號令,餘兆想來可惜數百年道行,流下淚來,正是:

鐵硯共磨趨步日,白衣猶缺送行時。

當時餘兆一見同道餘鴻身首異處,乃頭高張,殘屍橫野,一時友愛之情難免不覺紛紛下淚。即於月光之下,枕屍放聲痛哭。

不料身中隱身草卻被鴻屍穢血所觸,已成無用之物,已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