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嚇得大叫,外間胭脂跟纓兒進來一看,見人已經直直地躺在床上,探鼻息若有似無!也不知死活!兩人也都嚇得面無人色,胭脂強自鎮定,忍著淚推纓兒快去找段重言來,纓兒哭著跑出門去,幸好段重言並未走遠,聽了訊息後一邊派人去請太醫,一邊火速趕了回來。
胭脂避著段重言,問段逸究竟發生什麼事,小孩兒卻咬著唇一聲不吭,只是掉淚,胭脂不敢張揚,當著段重言的面也沒敢提及什麼。
幸好人還是醒了過來。
知聆被段重言摟在懷中,感覺這力道似曾相識,她盯著他的臉,瞬間像是看到了奮不顧身救自己的段深竹。
“你、你……”他急怒交加,眼睛紅紅地,不知是因傷心,還是焦急,最後卻化作柔軟的一聲,“覺得如何?”
知聆看了他一會兒,雖不知究竟發生何事,卻也知道是“方純明”身子不好出了事,而且此刻她還覺得心裡頭酸酸地,隱隱作痛,這一場,竟跟她昨日給段重言的那段說辭不謀而合了。
“我沒事……”她強忍著不適,起身,頭也還疼著,伸手揉揉,就在這一刻,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這一遭的穿越,彷彿跟之前的不同。
“娘……”小逸兒不敢高聲,更不敢大哭,只守在床邊,眼巴巴地看她。
知聆扭頭,仔細打量這小傢伙。
——小逸兒生得很漂亮,雖然年紀還小,卻已是個出色的小男孩,眉目極為俊秀,知聆看了他一眼,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上他的小臉蛋。
小孩兒的臉,摸起來格外的柔軟嬌嫩,知聆手指一碰,又害怕似地縮了縮,最後還是輕輕撫上去。
因落淚,小逸兒的臉有些溼潤,小孩兒任憑知聆摸著自己的臉頰,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知聆同樣也是難轉開目光,段重言並未將她放開,此刻看看她,又看看小逸兒,見知聆並沒有其他異常,才稍微鬆了口氣,又轉頭看胭脂,低聲喝道:“太醫怎麼還沒來?”
胭脂忙拉住纓兒退後,出外去探望。段重言抱著知聆,看著她戀戀不捨望著小逸兒的表情,心中又是欣慰又略覺酸楚,張了張口,沒來由冒出一句:“你……真要嚇死我嗎。”
知聆怔了怔,總算聽到這一句,便轉頭看他:“我……我沒有……”
段重言咬了咬牙,眼睛的紅更重了些:“那你方才卻又是怎樣?你可知道,我看你那個模樣,我的魂兒都……”到底是男人,便並未說下去,只是轉開了頭。
知聆因還不知發生什麼事,可是見他倒是真的為“自己”擔心著,這卻也是好事,就道:“對不住,害你又虛驚一場……大概,大概是我剛見了逸兒,有些太喜歡了所以……”說到這裡,腦中忽地響起一個極微弱的聲音:“不……”
知聆猛地停下,心不安地跳了兩下,這會兒,就見到床邊的小逸兒低下頭去。
段重言聽了這句,卻有些寬心:“你……唉!早知道,我就不帶他來了,何苦如此!弄得人仰馬翻。”
“不要!”知聆忙捉住他的手,“你知道這是我特意跟你求的,別說這氣話了。”
小逸兒聽段重言這麼說,也受驚似的瞪大眼睛看兩人,但是卻不敢插嘴,眼角卻慢慢地流出淚來。
說了會兒,外頭報太醫到了,裡頭也沒什麼迴避的人,只把簾子放下,段重言親站在旁邊,身邊兒站著小逸兒,小孩兒本想靠在床邊守著知聆,怕他不喜只好退後,抬頭看他,小手動了動,卻也不敢就揪住他的衣袖,只好垂頭噙淚乖乖站著。
太醫搭著帕子診了診脈,片刻起身:“夫人這症,是急怒攻心,悲痛過度,導致神思不屬,才暈了過去……讓老朽開幾副補身定神的藥,細細調養,只要放寬心思,不再有什麼大喜大悲的事來擾了心神,假以時日自會無礙。”
段重言見他說的有幾分靠譜,便道了有勞,揮手讓人來帶了出去,開方子抓藥。
太醫去後,段重言回頭,卻見小逸兒不知何時已經跑到床邊上,而知聆也探了手出來,緊緊地握著他的小手不放,段重言看了這一幕,就嘆了口氣。
知聆才好了些,他本不欲做些令她不快的事,可是小逸兒……對段重言而言,就是因為帶了他來,才害得知聆如此,因此他暗中就有些不喜,皺了皺眉,終於說道:“時候不早,我也該帶他回去了,太太那邊我會去說,免得給他們知道了,又要為難你。”
知聆一聽要帶小逸兒走,百般不捨,兩人才見了面而已!正要求段重言兩句,那床邊的小孩兒卻忽然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