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跟纓兒見狀,也都跟著落了幾滴淚。
知聆才高興了兩天,段逸給帶走之後,宛如把她的魂兒也給牽走了,一整天懶懶地不想動彈,下午時候正渾身無力半夢半醒,忽地察覺胭脂急急地推她:“主子快醒醒,有人來了,是宮裡頭來人了!”
知聆皺眉,睜開眼睛莫名看她:“什麼宮裡來人?”
☆、第 44 章
承鶴在香爐裡添了一小塊龍涎香;靜靜看著香錠子被燃著,發出明明滅滅地光,來自海底的名貴香料發出令人神魂顛倒的香氣,承鶴的眼中也有明明滅滅地火光,然而就在他轉身之後,眼中卻重又變得一團幽寒沉寂。
承鶴往前一步;躬身輕聲說道:“皇上,別太操勞了;也該歇會兒了……”
趙哲坐在龍案之後,桌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無非是些文房四寶應用之物,只有在他左手邊上近桌角處,放著個美人聳肩的羊脂玉花瓶;兩支芍藥花依舊地美豔絕倫,兩相鬥妍。
趙哲翻過面前的摺子,聞言便微哼了聲,道:“什麼操不操勞,這些事,要做慣了才好,不然一日拋下,以後變得憊懶了,朕的皇帝,也不必做了……何況如今的煩心事竟一日甚似一日,若是不理,倒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承鶴道:“是奴婢一時失言了,只是凡事也要一件一件地去做,皇上今日勞累夠久了,不如先喝口參茶,定定神,大熱天的怕傷了神上了火。”
“上火?”趙哲眉頭一動,卻又哼道,“還有什麼上火的……”
目光虛晃,就看向那兩朵芍藥,燈下看花,卻比白日更多一番美態,趙哲定定看著,一時竟移不開眼睛,鼻端嗅到龍涎香的氣息,同芍藥的芬芳糾纏不休,修成一股令人蝕骨銷~魂的香味。
趙哲喉頭微微一滑,身子往後一靠,頭往後仰過去,隔了會兒,忽然聲音沉沉地冒出一句:“此刻我倒是想到了一句,‘如何四紀為天子,不及盧家有莫愁’……”
承鶴在旁看著,唇角微挑,卻又極快地重又面無表情:“皇上好像有心事?”
趙哲卻並不言語了。承鶴看他一眼,復又半垂下頭,眼睛看著地面,眨了幾下,才又慢慢說道:“皇上,今兒從外頭回來後,段昭儀召見了奴婢。”
趙哲不以為意,“嗯”了聲。
承鶴道:“娘娘好似十分關心皇上去了哪裡……就問奴婢……”
趙哲哼道:“朕出一趟宮,段重言就如臨大敵地,以為朕十分無狀,沒了規矩,卻不知道這宮裡頭的人都知道朕的行蹤了。”
承鶴道:“這大概是都知道皇上喜歡‘微服私訪’,乃是好事……”
這位帝王,自先前為太子的時候就喜歡微服遊逛,登基之後,隔三岔五也還喜歡四處走走,這習慣竟未曾改。
趙哲仍舊不置可否,只問:“她問你什麼?”
承鶴道:“昭儀自然是問奴婢,皇上去了哪?見了什麼人?吃的可好……又讓奴婢好生伺候之類。”
“是嗎?”趙哲這才重又直了身子,抬手端起參茶,略喝了口,又漫不經心似地看向承鶴,“那你是怎麼跟她說的?”
承鶴笑得恰到好處:“奴婢自然是實話實說了。”
“實話實說?”
“無非是皇上要去見段大人,結果差點兒失之交臂……但倒也不曾失望的,終究是見到了。”
“就這些?”
“還有……奴婢說,皇上十分喜歡那別院之中的芍藥花,特意讓折了兩支回來,留在宮中……”
承鶴說這兩句話的時候語速極慢,幾乎是幾字一停,一邊說一邊微微看趙哲。卻見皇帝的眉頭挑動,在聽到最後四字的時候,唇邊竟漾出笑意來。
承鶴一見,便知道自己說對了。趙哲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笑道:“你倒是有心。只是昭儀那個人性子古板,怕是不會明白朕喜歡這些的心意。”
承鶴便垂了頭:“皇上,昭儀雖然有些……卻並不個愚笨不堪的人呢。”
趙哲抿著嘴,隔了會兒,忽地笑了數聲:“好,好……”他說著,便站起身來,自桌後轉出。
承鶴忙道:“皇上要安歇?不知今晚上要去哪個宮?”
趙哲想了想:“今晚上興致好,不如……就再跑一趟,找那個人說說話倒是雅緻,只就不知道她有沒有空。”
承鶴笑道:“若是別人自是沒有空的,若是皇上,那自然要另當別論。”
趙哲點頭:“那好……”邁步欲走的功夫,忽然停了步子,對承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