グ傘!�
纓兒跟胭脂面面相覷,各自一驚,胭脂先跪了地:“爺,我不想走!”纓兒也趕忙跪下。
段重言一擺手:“去吧。”不再理會,上馬離開。
胭脂跟纓兒兩人站在門口,不知如何是好,纓兒握著胭脂的手臂:“姐姐,大爺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無緣無故地……”
胭脂低頭,無聲墜了兩滴淚。正在此刻,卻聽得耳畔一陣馬蹄聲響,胭脂忙抬頭,以為是段重言回來,誰知道眼前所見,竟是個極意外的人。
知聆翻身下馬:“你們兩個怎麼在這兒?段重言呢?”
胭脂像是找到主心骨,忙撲過去:“大爺剛剛走,還放了我們兩個的賣身契,主子……您看……”
知聆呆了呆:“他走了?往哪裡?”
纓兒指了個方向,又說:“主子,聽聞你在宮裡頭?我們不想離開段府,不想離開大爺……這可怎麼辦?”
胭脂道:“主子,你帶著我們吧?”
知聆看看兩人,便道:“我哥哥在安平坊有一間房子,正好缺可靠的人,你們兩個若不嫌棄,便可以過去那邊先待著,以後的事,再慢慢做打算。”
胭脂跟纓兒一聽,才各自歡喜。知聆撇開兩人:“你們找個下人,自會帶你們去,我先走了。”
纓兒叫道:“主子!你去哪裡?”
知聆道:“我去找段重言。”利落上馬,一抖韁繩,飛馬而去。
纓兒跟胭脂各自看得呆了,不知她竟能將馬騎得這樣好。反應過來後,才各自趕緊進去收拾東西,然而看看這座別院,想到住在此間的日子,又委實不捨得,各自流了幾行淚,才緩緩地出來。
段重言並未就直接出城,反而去了段府。
只是他並未就進內,此刻天色不亮,段府門口也是靜悄悄地,段重言駐馬片刻,翻身下馬,向著大門的方向,端端正正地跪下,緩緩地俯身行了大禮。
“吱呀”一聲,大門似被人開啟,裡頭有個僕人出來,卻見面前一人正翻身上馬,那僕人問道:“什麼人”擦擦眼睛,那人卻並不回答,打馬離開了。
那僕人自言自語:“怎麼有點像是大爺呢?”卻又不敢確認。
段重言去監察院領了隨從,人馬,才緩緩出城,出了城門,回頭望一眼那飽經百年風雨滄桑的皇城,心中陡然而生一種蒼涼。
段重言回頭,望著眼前長路,微微冷冷一笑,然而就在瞬間,他的目光卻又凝住了。
就在前頭不遠,小小地土坡上,有一人一馬停在那裡,馬上的人,身披大氅,頭髮散在肩頭,隨風飄揚。
一雙眸子,在清早的晨曦裡頭,如此清麗,如斯絕色。
段重言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也幾乎忘了動。
過了良久,才催馬往前。
晨風徐徐吹動,衣袂飄飛,發出輕微的嘩啦嘩啦的聲響。
已經十月,清晨已然覺得冷了,但知聆卻渾然不覺,就好像身子已經浸入十月的風裡去,與天地渾然一體。
她只是定神看著眼前的人。
她飛馬從宮裡出外,到了別院,然後橫穿半個古城,一直來到這裡。
晨風把她所有理智的思緒都顛簸的一乾二淨,渾身上下,滿腦之中,想的只有一個名字:段……
從來沒有這麼想要見到他。
彷彿只有一個念頭,想要見到他。
她的胸口有些東西在湧動著,似乎是想跟他說,說很多話,但是那些話語太多太雜,交織一起,形成了一片混沌,於是她並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
知聆呆呆地看著段重言,心頭一陣陣地顫動,像是有什麼將要湧出,可是偏又說不出來。
段重言打馬往前幾步,卻又翻身下來,他站在馬邊上,看著她,他的目光極為平靜,像是預料到她會來,但是當她真的來了,他卻又有點不能置信。
兩人互相對視了片刻,知聆下馬,往前走了兩步,下土坡的路有點陡,先前她站在這略高的地方,打量他的所在,如今他真來了,她卻不知如何面對,腳下一個踉蹌,幾乎摔倒。
段重言鬆開馬韁繩,快步也走了過來,腳下一邁,長袍的邊沿在風中盪開。
跟隨段重言的隨從們盡數回過頭去,背對兩人。
兩個人越來越近,最後終於面對面地站定,段重言雙手一抬,卻又剋制地放下。
兩人站的很近,卻並未有逾矩之舉,段重言垂眸看著知聆:“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