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做生意的,得有誠信,說是彩頭,那就是彩頭,這事我也聽說了,那李小姐放出風來了,誰要是拿到那首飾,她願出三百八十兩讓物主割愛,三百八十兩啊,要是我得到,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對,別想那麼多了,我們多費點心思把那對子對出來。”
“聽說吧,陳家的千金看中那首飾,磨了半天那金玉世家都不肯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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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算什麼,連李侍郎的侄子親自去購買,軟硬兼施還拿不到手呢,他們陳家,也就是一個銅臭之家,算個屁啊。”
“天啊,玉春樓的花魈杜三娘當眾許諾了,誰把金玉世家那件用作彩頭的項鍊拿來送她,就可以做她的入幕之賓,與她共渡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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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時的娛樂活動少,平時談的多是誰得到了什麼佳句,哪個有錢人又娶了幾房,某某公子在喝花酒時與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要不就是東家郎勾了西家女、紅杏出牆等茶餘飯後的談資,金玉世家那個對對子,得彩頭的活動一出,活動風雅、首飾精美,彩頭豐厚,當天搞活動就吸引了不少多少人的注意,不出三天,整個揚州都知道這個活動,並隨著南來北往的客船和驛馬,好像瘟疫一遍,向整個大唐傳播。
在揚州,有點身份的人,開口就是金玉世家,閉口就是“此木成柴山山出”“點燈登閣各攻書”的話,然後又是一片沉默。
那是在思索著怎麼工整又有意境把它對上,先撥頭籌,名動揚州。
對上對子,拿到彩頭,面子銀子雙豐收,竟然成了揚州讀書人的頭號目標,一時間,街上多了很多低頭走路、搜尋枯腸的頻頻出意外的書生,什麼詩會、踏春活動中,少了很多有名的才子。
一時間,盛況空前。
作為整個活動的發起地,金玉世家的店前,每天都是內三層,裡三層,有少人都是聞言特地來親眼看個仔細,男的來裡觀摩一下,碰碰運氣,有點朝聖的感覺,而不少娘子、姑娘、小姐、千金什麼的也特地聞風而來。
一來看看大家口中那精美得捨不得把目光移開的首飾,然後嘛。。。。。。這裡每天都那麼多公子、才子、文人到這裡,說不定能碰出一段美好姻緣呢。
人一多,商機也多,不少人看了,順便也到店裡轉悠一下,對不上對子,就是買上一二件好的首飾也算不虛此行,於是,金玉世家的人氣高到了極點,連整條金水街都受益非淺,就昨天,金玉齋的掌櫃張胖子,拉著劉遠的手直叫好。
這些天,金玉齋的夥記說得嗓子都冒煙了,他的生意額足足翻了一番,能不高興嗎?
而作為始作俑者、又有三件精美絕倫的作品作廣告的金玉世家,生意更是用火爆來形容,大夥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能做出那麼好的首飾,這店裡師傅的手藝還能差嗎?
劉遠和小娘都忙得半天,連茶都沒空喝上一口。
“這位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們金玉世家既然拿出去做彩頭,斷沒有收回來高價出售之理,其實我們這裡的首飾也很不錯的,你看,這邊是五十兩銀子一件,而這邊的則只需要三十銀子。”劉遠再一次對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重複著不知說過多少遍的話。
“唉,真可惜,頭一次那麼喜歡一件珠寶,掌櫃的做生意真是實誠,那麼好的首飾拿出去做彩頭,我出那麼高的價錢也不肯相讓,也罷,這些款式也不錯,就買上一件吧。”
那華衣女子倒也好商量,也不為難劉遠,挑上了一枝精美的鑲花頭釵,略帶遺憾的離去。
劉遠還不忘在後面說了一句:“歡迎再次光臨。”
“小娘,拿著。”劉遠擦了一把汗,把手裡銀子遞給小娘。
這小妞,其實是一個財迷的,一見白花花的銀子就笑逐顏開,劉遠乾脆讓她掌管銀子,每次收到的銀子,都是交給她收藏了。
“嗯,好的,師兄。”果然,小娘一接過三錠白花花的銀子,兩眼都笑成一彎新月,拿過銀子,轉身開啟放在櫃子下面的銀箱,一開啟,滿堂銀光,裡面全是一錠錠白花花的銀子,整整齊齊疊在一起,少說也有好幾百兩,小娘一看那銀子,心裡就像喝蜜那樣甜。
一個差點被銀子逼瘋的人,知道銀子的重要性後,轉過來對它的熱愛,那是超乎常人的。
太好了,小娘美滋滋的合上箱子,扭頭看一下又在接待顧客的劉遠,眼中滿是驕傲:一個頭釵,銀子加上飾品,十兩銀子的成本都不到,可是劉遠最低也賣三五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