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鶴軒聽聞此事後,來時又默默留下了幾瓶山楂丸,並準備以後找機會跟阮女官說一聲溺愛孩子的危害。
現在,還是回去再多找些消食健胃的方子比較好。
待送走了顧鶴軒,阮瑤並未回殿,而是去了自己在外殿時居住的屋子。
之前被調到內殿伺候時,阮瑤來的匆忙,除了幾件貼身衣裳外就沒帶別的。
現在得了空閒,她便回來細細收拾一番。
大抵是因為阮女官身份已不同往昔,屋內並未安排別的宮人,一切都保持原樣。
阮瑤進去後的頭一件事便是把藏在床下的匣子取出來。
開啟,裡面是幾雙鞋墊,幾支珠釵,還有被包裹好的三百千。
這些都是阮家人給她準備的。
雖然阮瑤是穿書而來,可她是胎穿,這一世,便是她的新生。
她有父,有母,還有兄長。
阮家父母撫養她長大成人,教她讀書知禮。
即使當初的自己腦袋不好使,可二老從未嫌棄過,一直好好教養著,這才使得阮瑤識字,還養出了好容貌。
也正是因為這好容貌,她才被當地遴選宮人的官員看中,隨著其他人一併帶到京城。
阮家二老舍不得,可那官員把皇宮描繪的富麗堂皇,說阮瑤這樣的好模樣必然不會吃苦,加上遴選宮人是奉了旨意的,他們拒不得,只能應下。
鞋墊是阮母熬了好幾個日夜納的,珠釵是阮父掏出家底給她置辦的,而這三百千,則是阮瑤的哥哥親手抄來送她的。
或許當不得什麼錢,可在阮瑤心裡,這些物件無比貴重。
即使當初她還是個傻姑娘,也未曾想過動用,生怕被人搶了去。
這會兒阮瑤已經不怕有人搶,只管拿著自己帶來的小包袱皮把這些都給裹好了,連帶著另幾件衣裳一起包上,準備等下提回去。
這時候,劉嬤嬤往裡探了探頭,道:“是阿瑤回來了嗎?”
阮瑤立刻應了一聲,起身笑道:“劉嬤嬤福安,我正想著等下去小廚房呢。”
劉嬤嬤見門開了便試著問了問,見真是她,立刻進來,挽住了阮瑤的手連聲道:“當真是你,今早事兒多,都沒來得及說說話,也沒問你,這些日子過的可好?”
阮瑤知道劉嬤嬤待自己的向來是關心的,她便把那些擔驚受怕的事兒都給掩了去,只說:“都好,殿下仁德,待我也和善,自然是一切都好。”
劉嬤嬤原本臉上帶著笑,一聽這話,神情微微一滯。
而後劉嬤嬤回身將門關了,轉身拉著阮瑤去桌前坐下,這才輕聲道:“阿瑤,你跟嬤嬤說實話。”
阮瑤眨眨眼,“嗯”了一聲。
劉嬤嬤卻有些猶豫,想了一會兒才道:“我聽人說,現在……內殿就你一人伺候?”
此話不假,阮瑤自然點頭。
可劉嬤嬤只覺得擔心。
在她心裡,阿瑤還是那個幹起活兒來不知道累,被人欺負也不知愁的傻姑娘。
宮人之間就罷了,好歹有宮規約束著。
可現在她伺候的是太子,這東明宮裡頂頂尊貴的人。
劉嬤嬤已經聽人私下裡在傳了,說是太子殿下對阮瑤一見鍾情,如今明面上是管事女官,可早晚都是要納了的。
納什麼,劉嬤嬤沒敢細想。
本想著是別人誤傳,如今見阮瑤點頭,劉嬤嬤只覺得眼前一黑。
得,就留一個人伺候,沒事兒也變有事兒了。
好好的白菜被豬……不對。
劉嬤嬤在心裡唸叨了幾遍“老奴失言,太子勿怪”,可到底沒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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