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隨軍醫官之所以判斷吳邵剛已經脫險,是因為在施救的過程之中,吳邵剛幾次醒過來,儘管表情痛苦,且吳邵剛的脈搏雖然有些微弱,但平穩有力,沒有大起大落的情況出現。
脈搏就代表了一個人的生命線,這是任何一個隨軍醫官都知曉的規律。
究竟是為什麼,前胸與後背遭遇致命創傷的吳邵剛居然能夠挺過來,兩個隨軍醫官想不明白,他們也不可能知道其中真正的原因。
一名隨軍醫官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玉色的瓷瓶,頗為猶豫開啟之後,走到了吳邵剛的面前。
另外一個隨軍醫官面帶吃驚的神情,沒有馬上開口,默默的、輕輕捏住吳邵剛的鼻子。
吳邵剛的嘴張開之後,隨軍醫官將瓷瓶裡面的液體全部都倒入其嘴裡。
“大人,這玉露水無比珍貴,全部都用了,若是上面怪罪。。。”
“多嘴,你知道什麼,要是不能夠救活這個吳邵剛,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玉露水的威力的確是很不錯的,小半個時辰過去,吳邵剛慘白的臉上開始顯露出來一絲的紅暈。
一直手握空瓷瓶的隨軍醫官終於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讓其好好的歇息,你我夜間辛苦一下,熬製一些玉露水,明日一早繼續喂服,只要堅持三日,這傢伙身體就基本能夠無恙,接下來就是慢慢的調養和恢復了。”
屋子裡面安靜下來。
兩名隨軍醫官走出屋子,看見了站在外面焦急等候的馬鋼民。
手握瓷瓶的隨軍醫官看了看馬鋼民,頗有些隨意的慢悠悠開口。
“馬正將,已經基本無恙。”
“好,好,那就好,蔡醫官,不知道明日吳邵剛可否清醒過來。”
“最好等候兩天時間,兩日之後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馬鋼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對著蔡醫官和另外一名隨軍醫官抱拳行禮。
“麻煩二位將吳邵剛的情況告知大帥,我也好做出安排,這蘇先生還在等候訊息。”
手握瓷瓶、被稱呼為蔡醫官之人,神色本來有些淡然,但聽見蘇先生在等候訊息,臉上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了。
“知道了,請轉告蘇先生,我們這就去稟報大帥。”
夜已深,屋子的四周異常的安靜。
主帥張勝沒有絲毫的睡意,一直都盯著桌上的地圖,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地圖和沙盤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
站在他身邊的是蘇宗才。
安排完畢遊奕軍和吳邵剛的事情,蘇宗才很快回到刺史府,這裡需要他。
眼見張勝看著地圖,蘇宗才明白其中意思,不過他暫時不會開口說話。
沉默了好一會,張勝終於開口了。
“蘇先生,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態會演變到這一步,兩個月之前得到訊息,四川、嶽州和潭州等地相繼遭遇進攻,本以為我們這裡無事,誰知道此地才是蒙軍進攻之重點,城中兵力不足,難以支撐,還好天降大雪,氣候出現變化,這是老天助我,可大雪之後。。。”
說到這裡的時候,張勝抬手揉了揉額頭,無奈的搖頭。
蘇宗才稍稍思索了一下,不疾不徐開口了。
“大帥是不是擔心蒙軍過於的兇悍,或者說四方的援軍救援不及。”
鄭友鵬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不錯,我就是擔心這兩件事情,一個多月之前,我們得到的情報,嶽州和潭州,相繼都被攻陷,若不是兀良合臺的軍隊沒有及時趕到,拔突兒早就全部佔據這些城池,直接威脅京城了,現如今拔突兒撤離嶽州和潭州,且正在趕往這裡的路途之中,盟軍如此兇悍,四方的援軍怎麼可能短時間之內抵達。”
蘇宗才微微皺了皺眉,這些情況他都是清楚的。
“大帥,屬下認為,事情到了這一步,只能夠拼死堅持下去,固守城池,絕不能夠鬆懈,否則前功盡棄。”
“說起來簡單,做到這一點太難,城內的兵力明顯不足,若不是幾個月之前朝廷抽調大量兵力進入四川,特別是抽走了催鋒軍,也不至於到如此窘境,四川那邊的情況更是不好說,擺在我們面前的實際情況是,若是蒙軍加大攻勢,該當如何。”
“屬下認為,不管是潭州、嶽州還是四川,都不及鄂州地位之重要,皇上和朝廷一定會想方設法馳援鄂州的,只要大帥能夠堅持一段時間,定能夠渡過難關。”
張勝看了看蘇宗才,苦笑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