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裡面多次比較吳邵剛與賈似道,四爺終於覺得,恐怕吳邵剛才是大宋朝廷真正的擎天支柱,想想吳邵剛來到京城的時候,異常的忙碌,根本沒有時間去嬉戲娛樂,而且四爺與吳邵剛接觸那麼長的時間,幾乎就沒有見過吳邵剛進入過瓦子裡面。
吳邵剛在四川取得的多次作戰的勝利,那都是實實在在的,可以說,如今的吳邵剛,已經成為大宋朝廷第一悍將,足以帶領合州御前諸軍抵禦蒙古韃子,朝廷若是賦予吳邵剛更大的權力,能夠統領更多的大軍,說不定就能夠徹底打敗蒙古韃子,經歷過風雨的四爺,不會輕易相信外界的傳聞,但是已經被提升為合州御前諸軍所屬催鋒軍準備將的小兒子趙啟楠,寫來的信函,沒有一句的假話,悉數說清楚了合州御前諸軍所取得的戰績。
四爺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好一會,終於讓情緒慢慢的平息下來。
一種很久沒有出現過的危機,瀰漫在腦海之中,讓四爺不知道該如何的處理。
四爺的思緒回到了一個時辰之前,那是讓他難忘的一幕。
在觀看歌舞表演的過程之中,臉上帶著笑容的賈似道突然對著他開口,說到了吳邵剛奏摺的事宜,賈似道的情緒有些不好,似乎是在埋怨吳邵剛的手神的太長了,在四川各地安排親信,而且連興元府御前諸軍和金州御前諸軍之中都插手了,眼裡還有皇上和朝廷嗎。
賈似道接著還說了,吏部尚書李庭芝的態度也有問題,對於吳邵剛的奏摺,一味的就是同意,也不知道避嫌,這讓樞密院很不好處理。
與賈似道接觸的時間不短了,四爺也耗費了大量的錢財,可從未說過政事,更為牽涉到朝中的事宜,不知道為什麼,賈似道今日突然說到了如此敏感的話題,這其中不僅僅是牽涉到四川制置使吳邵剛,也牽涉到吏部尚書李庭芝。
四爺與吳邵剛之間的關係頗為親密,這件事情賈似道肯定是知道的,可為什麼會在他的面前說到吳邵剛以及李庭芝的事宜,這讓四爺很是惶恐。
而且這等重要的事情,居然在歌舞表演的時候說及,是不是太不嚴肅了,身為大宋朝廷第一人的賈似道,是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的。
記得在賈似道說道這些事情的時候,四爺一直都是沉默不語,壓根不敢表態,既不敢表示完全的贊同,也不敢有絲毫的反對意見。
四爺的腦海裡面冒出了很多的想法,這是不是賈似道專門在試探,看看他四爺究竟是什麼態度,或者說賈似道想著透過他四爺,警告吳邵剛以及李庭芝等人。
亦或是賈似道丟擲的一個圈套,等著他四爺上當的。
一直到歌舞表演結束,四爺起身告辭的時候,腦海裡面依舊是一團亂麻,好在他努力保持了鎮定,沒有讓賈似道看出任何的異常。
臨走的時候,賈似道也沒有提及此事,好像先前說的話都忘記了一番。
回家之後,四爺就陷入到苦思之中,他在想著如何應對此事,究竟該不該馬上給四川發去密信,告知賈似道的態度,或者是派遣人到李庭芝的府邸,略微的提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飽經風霜的四爺,竟然不知道該如何的選擇了。
天黑了。
“四爺,外面有人來拜訪。”
管家在屋外的話語聲,讓四爺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努力整理好情緒,四爺站起身,來到了院子裡。
管家跟在身後,小聲提醒,來人是賈右相府邸裡面的下人。
這讓四爺的臉色再次發白,他知道,賈似道傍晚時候說的話語,不是無心,而是有意,現在到了他表態的時候了。
“管家,去好好招呼客人,我馬上就到。”
管家走上前去,四爺再次駐足。
看著天空之中的月亮,四爺的神情變得肅穆,這一刻他想到了大當家的提醒,想到了以往經歷過的諸多事情。
一刻鐘知州,四爺進入到屋子裡。
來人的確是賈似道府邸裡面的下人。
四爺一邊抱拳一邊開口了。
“久等了,剛剛在後面有一些小事情,耽誤了時間,還請寬宥。”
“哪裡,四爺是大忙人,我家主子看四爺走的時候,心事重重,特意讓小的來看看,明日在府中還有一場鬥蟋蟀的局,四爺可不要忘記了。”
管家已經端上來了托盤。
四爺沒有直接開口回答,親自端起了托盤,放到了來人的身邊。
“這是一點心意,還請不要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