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吳邵剛決定直接見一見黃家明,若是黃家明已經心死,他也不會勉強,會遵照黃家明的意願,將其送到寺院之中去。
進入廂房,黃家明眼睛裡面閃過的一絲詫異,被吳邵剛捕捉到了。
“黃先生,一別兩個多月,我們再次見面了。”
“吳大人,此番的見面,怕是兩個多月之前就計劃了。”
“你若是如此想,我也不想辯駁,你是劉黑馬和劉元振最為信任的謀士,我恐怕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讓劉元振不再相信你,不過我預料到了今日的這一幕,否則你此刻早已經成為地下的一抔黃土。”
“大人這話,在下不是很明白。”
“明珠暗投之意思,你總是明白吧。”
“吳大人說笑了,在下的確有些自負,可還沒有到狂妄的地步,這話在下受不起。”
“好啊,我就來分析分析劉元振此人,你看看是不是有道理。”
黃家明的臉色雖然平靜,但是神情已經變得專注。
“劉元振本是漢人,自小跟隨在父親劉黑馬的身邊,耳聞目染,加之劉黑馬的精心培養,也學的了一身的本事,可惜劉黑馬沒有想到,正是因為他沒有給與劉元振單獨歷練的機會,或者說過於的保護了劉元振,讓劉元振的思維變得相對簡單。”
“官場事宜,民生事宜,劉元振很少關心,倒是戰場上的拼殺,劉元振出類拔萃,這一點符合蒙古權貴的要求,蒙古人向來尚武,他們認為戰場上的英雄才是真正的影響。”
“劉元振就是這等的想法,若是放在軍中,這樣的想法不錯,可惜劉黑馬臨終託付給劉元振的,最重要的是成都府路,而不僅僅是上萬的軍士。”
“劉元振缺少官場上的磨礪,對於民生事宜更是不關心,對身邊的謀士,自然不會特別的重視,民生事宜交給各級的官府去處置,官場事宜自然有謀士去關心,他需要做的,就是牢牢的掌控軍隊。”
“劉元振的性格脾氣,皆是直來直往的,對於權謀的那些事情,不會特別的上心,故而牽涉到權謀事宜,就不懂得轉圜,往往按照自身的認識去做事情,去達到目標,有些時候甚至是不擇手段,他不知道準確的預判局勢,人云亦云,隨波逐流,為了能夠達到目標,甚至不惜損害身邊之人的利益。”
“劉元振將身邊的官吏謀士,悉數當作了軍士來管理,就好比是戰場上面的搏殺,為了取得勝利,軍士自然是要付出生命,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黃先生回到成都府,未能明白劉元振的心思,自然是處處碰壁,以至於遭遇到冷落和拋棄,若是早些明白這一點,也不至於到今日之地步。”
黃家明的手微微的顫抖,但身體努力保持平衡。
“黃先生,接下來我說說你吧。”
“身為劉黑馬身邊的第一謀士,你的能力的確是不錯的,這一點無人能夠否認,可為什麼遭遇到一點小小的波折,你就落到如此之地步,被劉元振拋棄,被劉元振身邊的親衛謀殺,得不到任何的幫助與提醒。”
“做人不可做到極致,無私無畏之人,的確令人敬佩,但這類人往往不得善終,皆應他們過於專注某一件事情,以至於拋棄了其他任何的私慾,就連自身的性命都不在乎了,他們過於的剛直,習慣於陷入到完美的情節之中,做事情刻板,他們絕對忠心於自認為應該效忠之人,看不見其他任何的事物,此等的性格,若是拿來做學問,那必定是技驚四海,萬古留名,可若是做謀士,那就是萬劫不復。
“當然,那得到好處之人,自然是滿心的歡喜。”
“從這一點來說,劉黑馬與劉元振都是極度自私的。”
“我如此說,黃先生肯定是不服氣,因為這是黃先生自己的選擇,與劉黑馬無關。”
“大凡上位者,胸懷必須寬廣,心中能夠容納天下,劉黑馬若是此類人,那麼他就應該要考慮身邊最為親近之人的生活,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若是身邊最為親近之人都不能夠關照,那劉黑馬又怎麼可能關心普天下之百姓,他所做的一切事情,說到底就是為了自身,至於說百姓之疾苦,國家之興亡,統統可以扔到一邊去,更不用心腹之人的幸福了。”
“黃先生已過而立之年,一身本事,卻未能成家,這過於的怪異,修身齊家才能夠治國平天下,作為出類拔萃的謀士,小家尚不能夠圓滿,何況大家,若是不能夠體驗人世間之真情,不懂得珍惜身邊之人,不享受父慈子孝的溫馨,怎麼能夠籌謀真正的天下大事。”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