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自身的情緒了。
算計和籌謀的確是黃家明的強項,可也真是因為如此,他才失去了很多的東西,這麼多年他沒有朋友,沒有成家,沒有交際,唯一的任務就是替劉黑馬與劉元振出謀劃策,好不容易被忽必烈發現了,想要調到朝中做事情,卻被劉黑馬強行留下,內心鬱悶,卻無處傾訴。
劉元振被生擒,那一次劉黑馬是發了脾氣的,黃家明親眼所見,而劉黑馬的某些話語,其實是針對他黃家明的,也正是因為劉黑馬的這些怨言,讓黃家明絕望,認為劉元振被生擒,他肩負巨大的責任與過錯,乃至於自殺。
被搶救過來之後,黃家明的性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再是那麼的偏激。
可惜多年形成的習慣,難以短時間內改變。
“吳大人既然知道這些事情了,那在下也就不必要明說了。”
這樣的話語,黃家明以前絕不會說,哪怕是對方認定的事情,只要是對自身不利的,黃家明打死都不會說,甚至會與對方激烈的辯論,不過今天他不想堅持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覺得在對面這個年輕人面前堅持,很沒有意義。
“黃先生既然不願意說,那我來說,從現在開始,成都府路將在劉元振的掌控之下,黃先生的責任就是全力的輔佐劉元振,此次黃先生前來,也是受劉元振的囑託,可惜啊,我一直認為劉黑馬是值得尊重的對手,卻不料失去了交手和交往的機會。”
“無妨,吳大人今後能夠與副帥交往,也是一樣。”
“哦,真的如此嗎,我看未必,劉黑馬之經歷,劉元振是遠遠比不上的,在忽必烈內心之中的地位,劉元振也是遠遠不夠份量的,與劉黑馬不再一個層級上面,只怕從今以後,成都府路難以得到真正的安穩,忽必烈身邊的那些漢人大臣與武將,會眼睜睜看著劉元振立下大功,劉元振自身也不可能完全安心,必定是想方設法保住自身地位,如此黃先生就要更加辛苦了,替劉元振出謀劃策。”
黃家明內心的震驚愈發的強烈,他不知道對面的這位年輕的潼川府路防禦使,怎麼知道如此之多的事情,有些事情居然是他與劉元振兩人剛剛分析過的,要說劉元振身邊有奸細透露訊息,那是不可能的,劉黑馬病故的訊息,知道的人極少,那都是絕對的心腹。
這隻能夠說明,吳邵剛有著超乎常人的睿智。
也是這個時候,黃家明的內心有些釋然了,為什麼去年劉元振會被生擒,為什麼這一次劉黑馬辛辛苦苦籌謀的進攻,會一敗塗地,那是因為劉黑馬和劉元振都小看了這位潼川府路防禦使,栽跟頭就是必然的。
和吳邵剛這樣的人交鋒,的確不需要藏著掖著,那沒有意義。
下定了決心之後,黃家明主動開口了。
“吳大人,在下此番代表副帥前來,是與大人和議的,副帥保證不再挑起事端,也希望吳大人能夠維持目前之現狀。”
“要是我不同意呢。”
“那就只有魚死網破了,成都府路位置異常之重要,吳大人就是想著大舉進攻,短時間之內也難以拿下,副帥亦會拼死抵抗,再說大汗不會眼睜睜看著成都府路處於危險之中。”
“黃先生說的很有道理,如此一來我是不是應該畏懼了。”
“那倒未必,吳大人之睿智,在下深感佩服,就算是大帥在世,也不敢保證能夠戰勝吳大人,在下覺得,非常時期,雙方都能夠相安無事,那是最好的,副帥亦能夠記住大人之恩典,再說我成都府路的大軍,戰鬥力是強悍的,攻打潼川府路是不敢想,護衛成都府城還是可行的。”
“不錯,這些我完全相信,只是劉元振處於自身難保的位置,憑什麼對我提出諸多的條件和要求,要知道忽必烈不可能完全相信漢人,成都府路的位置又異常的關鍵,少有風吹草動,忽必烈都會異常的關注,倘若這裡不平靜,劉元振還能夠留下嗎。”
吳邵剛的語氣很是柔和,但是分析卻字字切中要害。
黃家明一時間有些茫然,他遭遇到可怕的對手,更是值得尊重的對手。
“不知道吳大人有什麼要求,若是無傷大雅,在下可以代表副帥表態。”
“呵呵,這才是有誠意之表現,好了,我看上午的交談就到這裡,黃先生還是好好歇息歇息,不要過於的勞累,身體可是本錢,就算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若是沒有了好的身體,在激烈的博弈之中,同樣會成為負累,到了那個時候,劉元振怕是沒有那麼好的心情了。”
吳邵剛站起身來的時候,黃家明的身體微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