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語聲一頓,突地大喝道:“凡我江南同盟,此後人人部得將盟主大哥這件血海深仇,有如自己血海深仇一樣地深銘心上,時時刻刻,都得為探尋此事的真相努力。”說罷,舉起酒杯,大喝道:“為此目標,且於一杯!”
廳上群豪,突然一徵,但都舉杯,“七巧童子”吳鳴世目光閃閃,顧盼之間,神采畢露,“龍形八掌‘雖仍面色深沉,一無表情,但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卻再無一人能夠猜到!裴珏更是心中激動,喉頭哽咽,舉杯飲盡杯中之酒,酒入腸中,更化為滿腔熱血,日光動處——他這滿腔熱血,竟不由自主地凝結住了。大廳一片喝聲之中,廳外突地緩緩走入一個人來。只見此人秀髮披肩,長衫曳地,面色蒼自,有如瑩王,一雙明亮的眼睛,卻又似在這一片瑩玉問嵌入的兩顆明珠。她來得雖然漫無聲息,但廳中群豪,卻都似受了她無形的吸引,一個個轉過頭來。”’龍女‘檀文琪!“”不知是誰,在角落中低呼一聲,於是滿廳之中,但聽低呼“龍女”之聲,此起彼落。但這一切聲音,檀文琪卻都根本沒有聽在耳裡,像以往那次一樣,此刻她眼中所見,只有裴珏的聲形,耳中所聽,只有裴珏的聲音,她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力量,這力量的來處像是那麼遙遠,但卻又那麼的真實,遙遠的就像此刻映在她秀髮上的陽光,真實地也正如陽光,她甚至不用感覺,就知道這力量的存在,正如她知道陽光的存在一樣。陽光,將她的影子,長長地映在地上。地上她長長的影子,緩緩向前移動著,裴珏也緩緩轉過席面,漸漸,她的影子觸到他的腳尖,也正如她的固光早已觸著他的目光一樣。目光,像四條無形的線,緊緊地糾纏一起,她忘了這是什麼地方,他也忘了這是什麼地方,她聽不見任何聲音,他又何常聽得見,她張開口,沒有說出話,他張開口,也沒有聲音!無聲地情感交流,無聲中兩心相投。“龍形八掌”乾咳一聲,道:“琪兒,你怎麼也來了……琪兒,你怎麼也來了?”
他一連說了兩次,第二次的聲音說得比第一次更大。
於是檀文琪低應一聲。
“我來了。”但她的目光,卻還停留在裴珏的臉上。
廳內群豪,此刻千百目光,忽而望向“龍女”檀文琪,忽而望向裴珏,但覺這一男一女,女的固是百媚千嬌,美豔不可方物,男的更是英姿挺秀,宛如臨風玉樹,再見了他們的神情,心中各各雖都暗笑他們的痴,自己不知不覺間,竟也看得痴了。
此刻廳外突又闖入一個人來,目光四下一轉,瞟了眾人一眼,悄悄繞過“龍形八掌”身側,走到“神手”戰飛面前,戰飛本也在呆呆地望著,那漢子低咳一聲,戰飛轉過目光,濃眉一揚,悄然起立,退後數步,沉聲問道:“那姓檀的在莊外可有埋伏?”
這漢子正是戰飛方才派出莊外打探敵情之人,目光又斜瞟檀明一眼,微微搖首,戰飛濃眉一揚,冷哼一聲,心道:“姓檀的你老吃老做,有恃無恐,若不是此刻你已另有打算,我倒要叫你嚐嚐‘浪莽山莊’的厲害。”袍袖一拂,正待走回座中,卻見那漢子目光一轉,悄聲道,“莊外雖無異動,但小人卻在莊後見到一處浮鬆泥上,似是新掘的墳墓……”戰飛濃眉又一揚,沉聲問道:“新墳,莊後怎會有新墳?”
那漢子低語按道:“小人心裡也在奇怪,便喚了三兩個兄弟,掘開一看——”戰飛皺眉道:“裡面是什麼?”那漢子低聲接道:“裡面果是一具屍首,小人雖不認得,但據外莊的侯興民說,這屍首就是那專門出賣訊息的‘快訊’花玉,他屍身雖已掩埋,但屍首未僵,顯見得死去不久,尤其奇怪的是,全身上下一無比痕,開啟長服一看,只有當胸一個紫黑掌印,竟是被人家一掌擊死,卻不知他屍身是誰掩埋的?”
“神手”戰飛濃眉深皺,“呀”了一聲,卻聽這漢子又道:“還有一件奇怪之事……”戰飛叱道:“快說!”
這漢子道:“在那新墳不遠之處,地上竟被人用指甲劃了四個字跡,寫的是‘只會一招’。這字無頭無尾,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小人再將‘快訊’花玉的屍體仔細檢查一遍,發現他右手食中二指的指甲縫中,滿身泥土,顯見這四字也是他臨死之前寫的。”
這漢子本是“神手”戰飛的一個得力手下,武功雖不高,但觀察事物,仔細謹慎,卻是一把好手,是以戰飛才會派他出去打探。
戰飛聞言沉思半晌,突地伸出右掌,食指微曲,其餘四指卻伸得筆直,有如猜拳行令時所施的手勢一般,順手一揮。
那漢子面上立時露出喜色,倒退三步躬身一禮,低聲道:“多謝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