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五百鞘銀子已有五萬兩之多,再加上他早已傳名江湖的“七巧山莊”,其價值實是駭人聽聞。
那飛虹目光一掃,又自笑道:“兄弟我平生不賭,今日賭起來,便定要好好賭上~賭,縱然輸得傾家蕩產,兄弟也是心甘情願,最多再花上十年工夫……哈哈,戰兄……戰兄,你怎地不說話了?”
“神手”戰飛怔了一怔,彷彿自夢中驚醒,回望一眼,哈哈強笑道:“兄弟今日的賭局,雖乃遊戲,但大家卻賭得正正當當。”
“七巧追魂”面色一沉,道:“難道兄弟我賭得不正當麼?”
“神手”戰飛面上雖仍滿面強笑,但目光卻滿是恨毒之意,若是目光也能傷人,那飛虹早已死了數十次了。
要知方才的賭注於戰飛縱有傷損,猶還罷了,但那飛虹此刻的賭注,卻足以令任何人傾家蕩產。“神手”戰飛雖然是綠林大豪,但平日手筆甚大,井無多少積蓄,庫中最多也不過只剩了五萬兩銀子,這那飛虹竟像是算準了他的身家,才提出這賭注來,自然是要眼見戰飛破產而引以為快、他甚至連戰飛的匿處都要贏來,恨不得立刻要他露宿街頭。
“神手”戰飛自然不會不瞭解他的用心,不禁暗中恨恨罵道:“那飛虹呀那飛虹,我與你有何冤仇,你要如此對待於我,有朝一日,你若是犯在我的手裡,哼哼……”
口中大笑三聲,道:“兄弟並無此意,更非信不過那兄,但賭場如戰場,一上賭檯,便是親兄弟,也得明算帳了,而且……賭檯之上,講究的是真刀真槍,紙上談兵,總是……總是·。…·算不得數的……”
他突地想起一個可以推託的理由,強笑聲中,便有了些真實的笑意,仰天大笑不絕。那飛虹冷冷望著他,直到他笑聲頓住,方自朗聲大笑起來。
“神手”戰飛濃眉微皺,道:“那兄雖然豪闊,總不至將五萬兩銀子,一起帶在身邊吧!”
“七巧追魂”那飛虹笑道:“兄弟恰巧將五萬兩銀子俱都帶來了,雖然未在身邊,但一個時辰之中,便可取到,而且方才兄弟聽到了這個訊息,已先令手下的弟兄去取了,因為兄弟得知戰兄富甲江南,這區區五萬兩銀子的賭注,一定不會回絕的。”
他語聲微頓,接著道:“至於那座莊院麼,兄弟我此刻可立下字據,除了在場的這許多武林同道俱可作為見證外,兄弟還想請檀老鏢頭、向幫主作箇中人,若誰輸了,半月之內,便將莊院拱手讓出……哈哈,戰兄說得是,賭場之中,便是親兄弟,也要明算帳的……哈哈……”
“金雞”向一啼道:“小弟雖非多事之人,但今日這個中人,卻是定要做的。”
“龍形八掌”檀明微微笑道:“既承大俠抬愛,老夫敢不從命。”
“神手”戰飛木立當地,忽的拔出摺扇,拼命扇了幾下;忽又收回摺扇,痛飲了幾杯烈酒。他縱是梟雄,縱然豪邁,但多年來辛苦掙來的家世,已將全部葬送在這絕無勝望之賭注上,卻仍令他忍不住失了常態。
群豪屏息靜氣地望著他,甚至連竊竊私語之聲,俱已全部消寂。
突地戰飛大笑數聲,道:“好好,那兄既然有此豪興,戰飛自當奉陪。”
手掌一揮,大喝道:“拿筆硯來。”
一個頗有文名的鏢頭,被推出來寫這張字據,但他拿起筆時,手掌卻不禁簌簌發抖。
“神手”戰飛木然旁觀,烈酒雖使他勉強控制了自己的面容,卻無法能使他控制住額上的汗珠,等到提筆具名時,滿頭大汗,不禁涔涔而落,群豪不禁暗中奇怪,不約而同地忖道:“戰神手一向鎮靜,怎地此刻竟大失常態?”
但他們若能知道“神手”戰飛此刻的感覺,只怕再無人會生出這般觀念來。“龍形八掌”冷眼旁觀,也不禁暗暗稱奇。
字據立過,分成兩份,並與那兩張銀票,一起壓在金盤之下,四壁的燈火,映著桌上這份空前的賭注,使得它們似乎也有了空前的光彩,“神手”戰飛忽地坐下,忽地站起,實已有些坐立不安。
群豪的目光,更是瞬也不瞬地望著廳門,方才奔出的管家於平,此刻匆匆奔人,群豪雖然明明看清是他,心頭仍不禁俱都為之一跳,此刻門前只有人影問動,眾人便不禁一起緊張起來。
只見於平大步奔人之後,便揚聲道:“外面的兄弟,俱想為莊主賣命,但小弟一看人大多了,只能隨意選出九位……”
“七巧追魂”冷笑一聲道:“戰兄實是深得人心……深得人心!嘿嘿!”
他方才眼見到當時的情況,實在並不踴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