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手”戰飛滿腹怒氣卻只得按捺住,跟在他身後,只見他肩頭不動,腰身不回,腳下卻走得飛快,像是連腳尖都不沾地一般。
兩人各各鐵青著臉,一言不發,走了半晌,那“七巧追魂”突地冷冷道:“那莫氏兄弟若是救待了那姓裴的,定然對他感激,日後莫南要說什麼話,他也不好意思不聽。”
這“七巧追魂”頭也不回,冷然說出這幾句話來,“神手”戰飛不禁心中大動,但卻仍然裝著無動於衷的樣子道:“聽又怎地?不聽又怎地?”
“七巧追魂”冷哼一聲,道:“他聽不聽莫氏兄弟的話,自然與我無關,可是——哼,要知道‘北斗’七煞兄弟七人,論實力也不在閣下之下哩。”
“神手”戰飛心中不禁又為之一動,沉忖了半晌,忍不住道:“依那兄之見,又該如何呢?”語氣之中,冷冷冰冰的味道已一掃而空。
“七巧追魂”腳下不停,口中卻道:“依我之見,我若是你,便找一個能助你一臂的幫手,兩人同心,力能斷金,‘神手’戰飛聰明一世,難道會糊塗一時嗎?”
“神飛”戰飛一拍前額,連連道:“正是,正是!”又道:“其實小弟早有結交那兄之意,只是難以啟口而已,此刻那兄既如此說,想必是肯折節下交的了。”其實這“七巧追魂”說第一句話時,他便已窺破真意,只是他城府極深,直到此刻才做出恍然大悟,欣喜無比的樣子來。
“七巧追魂”突地停下腳步,一言不發地伸出右手來,戰飛目光一轉,亦自伸出右手,只聽“拍、拍、拍”三聲,兩人已對擊了三掌,那飛虹冰冷的目光裡,閃過一絲喜色,但隨即淡淡道:“那姓裴的傷勢並不甚重,絕不會傷了性命,可只就憑那姓奠的兄弟兩人,卻絕對治不好他。依我之見,戰兄也不必太快將他的傷冶愈,也不要說出傷勢的輕重來,先拖一段時期再說。若是這姓裴的表示很買我們的賬的樣子,戰兄再將他治癒,也不算遲,否則——哼他又是冷笑一聲,伸出左掌,立掌如刀,做了個往下”切“的手式,一面又道:“就想法把他宰了。”
“神手”戰飛心頭一凜,忖道:“這那飛虹手段之狠,心腸之辣,看來竟還在我之上,日後若不將他除去,莫要我也著了他的道兒。”口中卻笑道:“那兄之計,真是妙絕人衰,只怕張良復生,諸葛在世也不過如此,小弟一介武夫,日後還要那兄時常賜教才是。”
“七巧追魂”微微一笑,道:“這個自然。”轉身又往前走,心中卻在想道:“這姓戰的表面上看來雖是個直腸漢子,說起話來也好聽得很,其實他心裡想什麼,誰也不知道,此人城府太深,日後若不好好對付他,說不定他就會先下手將我除去。”
兩人雖然心中各自轉著念頭,但腳下卻都極快,走了半晌,戰飛只見前面一片稻草之中,蓋著三五間房子,此刻窗內燈火熒熒,照得窗紙一片昏黃,知道便是那莫氏兄弟存身之處了。
“七巧追魂”果然側首道:“到了。”身形加快,倏然幾個起落,掠到那棟房子門前,伸手一推,閃身掠了進去。走入室內,只見迎門一張臥榻上,睡著兀自暈迷著的裴珏,吳鳴世滿面關切之容,坐在床側,那莫氏兄弟卻一個舉著油燈,一個俯首看著裴珏的傷勢,手裡拿著一包金創藥,正緩緩往裴珏傷處傾倒。
“神手”戰飛和“七巧追魂”走進房裡,竟沒有一個人回頭看他一眼。
“神手”戰飛鼻孔裡重重哼了一聲,一個箭步,竄到床前,突然劈手一把奪過那莫南手中拿著的金創藥,看也不看就往地上一丟,一面冷笑道:“這種藥怎治得了病!”俯身一望,只見裴珏肩胛上的衣袂,已被撕開,露出裡面已經青腫老高的肉來,他用手指輕輕一按,又自皺眉道:“不知道骨頭碎了沒有?”根本再也不望莫南一眼。
莫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倏忽換了好幾個顏色,終於一言不發地後退三步,回頭一望,那“七巧追魂”那飛虹枯瘦的面龐上,正自泛出一種奇怪的笑容。
他冷笑一聲,腹中暗罵:“總有一天,哼——”哪知他念頭尚未轉完,門外突地傳來一聲森冷笑聲,一個嬌柔清脆的口音,用十分冰冷的語氣,一字一句他說道。
“誰是‘北斗七煞’中的老大、老五,統統給我滾出來!”
他大驚之下,駭然而顧,只見一個身軀婀娜,面目如花的女子,一手抹著門框,俏生生地站在門口,一雙媚目之中,露出陣陣令人心悸的寒光來,正自緩緩自每個人面上掃過。
屋中之人,除了受傷的裴珏之外,可說都是當今武林中的一等高手,但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