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語聲平平地道,“孤已令武成王與皇叔一同審問刺客,刺客熬刑不過,竟是盡數招供。”
“啊!”費仲渾身一僵,失聲低呼。
帝辛目光如電:“費大夫有何意見?”
“不、不……沒有!”費仲雙膝一彎,“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連連叩首道,“陛下洪福齊天,刺客……刺客竟全招……下臣這是高興!對!下臣高興!敢問陛下,不知刺客招供了什麼,可有招出……主謀?”
帝辛唇角微彎,神色微妙地緊緊盯著費仲,“主謀?費大夫以為武成王與孤之皇叔手段如何?”
“武成王、丞相手段比之下臣,自是高明百倍不止。”費仲愈發伏低了身子。
“倒有些自知之明。”帝辛輕笑了一聲,將那莫名沉重氣息一掃而空,“依費卿看,孤捉住了那主謀,該如何懲戒他?”
“陛下饒命!”費仲渾身一軟,面上冷汗涔涔,抖動如篩子。
“費卿這是作甚?”帝辛語帶疑惑,“費卿何錯之有,還要孤來饒性命?莫非此次孤遇刺之事,費卿亦參與其中?”
“下臣……冤枉!下臣便是有千萬個膽子,也不敢行此天人共憤之事!”費仲抖抖索索,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下臣對陛下忠心天地可表,請陛下明鑑……”
“行了!費卿忠心……孤能感受得到。刺客主謀另有其人,孤已著人問詢,想來不久便有結果,諸卿與孤一道靜待便是。”
“陛下……”商容正要出聲,卻見得帝辛身側隨侍官急急進殿來,跪倒奏道,“啟陛下:西宮黃妃娘娘、昭陽宮瑞妃娘娘奉陛下旨意,已嚴詞問詢皇后娘娘,現正在殿外候旨。”
“宣黃妃、瑞妃進殿!”
“遵陛下旨!”隨侍官起身,高聲唱諾,“宣黃妃娘娘、瑞妃娘娘進殿!”
及至黃妃、瑞妃一前一後進來,對著帝辛下拜行禮,尚不知情商容這才明瞭,這顯德殿行刺一案,竟還涉及到中宮姜皇后。震驚不信之後,便是疑竇叢生,思及方才帝辛言行,心底千迴百轉,卻是不曾出聲,只靜靜旁觀。
帝辛叫起黃妃、蘇合歡,徑直問道:“姜後可曾招供?”
蘇合歡低垂著頭不語,黃妃上前奏道:“妾身與合歡妹妹奉旨嚴問,有隨侍官在旁,並無半點徇私。陛下,姜娘娘乃陛下原配,侍君多年,蒙陛下恩寵,育有兩位殿下,皆為本事非凡,陛下萬歲之後,姜娘娘即為太后,有何不足,造此滅族之禍?”
“況姜桓楚位居東伯侯,更是皇親,諸侯朝拜皆稱千歲,已位極人臣,怎敢使人行刺?姜娘娘實有貞靜賢能之德,現今含冤未白,望陛下明察秋毫,不使姜娘娘受誣。姜娘娘身為中宮皇后多年,素來明白禮教道德為何,兩位殿下又皆為她所出,實不用急不可耐行刺陛下,扶幼子上位,遭天下人詬病!”
帝辛淡淡應了一聲:“姜後喊冤?”
“陛下!”商容上前一步,“下臣啟陛下:姜娘娘行刺陛下一事,實在荒唐之極!姜桓楚鎮守東魯,坐擁百萬雄兵,如若真有反叛之心,內有姜娘娘呼應,怎可能只派些許刺客,扮作侍衛行刺,且還不顧及聞太師在場!”
商容位列首相,自是極端聰慧之人,秉性耿直先不說他,能力本事自是樣樣不缺。憑著黃妃奏對之言,再結合先前聽到風聲,已將事情拼湊得七七八八。黃飛虎、比干他們能想到
東西,他也能想到,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姜後含冤可能性更大些。
黃妃面上急切,盈盈下拜道:“陛下,姜娘娘之言已甚是明白,果無此事,其中必有原委,望陛下下旨赦之,為妾身之幸,姜娘娘舉家之幸!”
商容緊跟著求情:“請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黃妃亦是忙忙出聲,附議商容。
黃飛虎、比干對視了一眼,思及姜桓楚確實未有動作,倒是遲疑起來,險些將早先猜測推翻,眼瞧著太師聞仲眼觀鼻、鼻觀心像是入靜了一般,自始自終不曾言語半句,當下微垂著眼簾,肅著臉學聞仲模樣靜立一旁。
帝辛沉吟著,半晌沒有言語。
“陛下!姜後已是招了!”
正僵持間,殿外一柔媚語聲傳來,響徹了整個顯德殿。文武百官只覺得一陣香風撲面,昏昏欲醉,蘇妲己面上帶著點點冷意,一步一步向著帝辛走近,俯身下拜,“妾身拜見陛下,陛下萬安!”
“愛妃快快起身!”帝辛見著蘇妲己,瞬間喜形於色,語聲柔和下來,“愛妃身體抱恙,該留在壽仙宮靜養才是,怎跑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