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
明潭四周,竿峰環繞,潭邊綠草油油,繁花點點。
明潭一邊,有五株盤枝虯松,伸入潭心,一株虯松之下,竟然還有一人盤膝坐在那裡。
白劍心胸一爽,好奇心起,剛“啊!”了一聲,話還沒出口,短叟武顯輕叫了一聲,道:
“肅靜!”
接著臉上泛起一種莊嚴肅穆的神情,輕步向那五株虯松處走去。
白劍從未見過短叟武顯對入這等虔誠與尊敬,暗忖道:“從武哥哥這副誠敬之色看來,這位一定是個了不起的絕世奇人了,但不知他帶我前來何事?”想至此也不由心態一肅。
兩人行到離那人丈遠左右,仍不見那人舉目望來,短叟武顯做了一個手勢,便停下身形,垂手而待。
白劍舉目向那人望去,只見那人生得奇瘦無比,臉上骨突起伏,極盡山川之奇,身穿一件褪了色的破道袍,說他是道士呢,但頭上又戴著一頂方中,就是這樣一位儒道臺合一的怪人。
再仔細一看,他並不是在打坐入定,而是雙目發直地凝視在潭中一條鉤絲之上。那鉤絲是從他頭頂上虯松枝葉之中垂直而下,深入潭水之中。
敢情,他正在垂釣,只是這種使鉤絲系在松枝之上的垂釣法,倒是別開生面,從未見過。
那人對白劍等兩人的到來,視若無睹,理也不理,全神貫注在那鉤絲之上。
可是,那鉤絲也沒有給他好顏色看,無動於衷地靜得像一很插在潭心的鐵柱,根本就沒有魚兒碰它一下。
短叟武顯與白劍二人靜待了很長一段時間,那人仍把他們視同無物,不聞不問。
短叟武顯的耐心,今天出奇的好,臉上那副恭敬的神色始終未變,倒是白劍卻覺得那怪人有點太過份,不由激起一種反抗的意識,輕輕地乾咳了一聲。
那怪人聞聲猛然一震地大吼一聲,道:“住口,你要驚走了老夫的魚兒,老夫就扔你下潭去喂王八。”他這出聲一一吼,有如春雷乍展,頓時四山響起雷鳴般“轟!轟!”之聲,風起雲湧,天色也似暗淡了下來。平靜的潭水,陡然波起三尺,翻滾不已。
自劍也覺心胸肺腑之間一陣震撼,血翻氣湧,似要奪腔而出。白劍暗叫一聲:“好利害的‘混元一氣神功’!”當下不敢大意,深吸了一口氣,也默運神功,暗暗相抗,才未當場出醜。
轉眼間,只見便叟武顯已是一臉蒼白,黃豆大的汗珠,迸發而出。顯然,他已無法相抗那怪人的“混元一氣神功”的震撼了。
白劍與短叟武顯原是並肩而立,伸手一掌貼在短叟武顯的後心上,內力一吐,一股真元之力,己透骨進入短叟武顯骨內,短叟武顯因白劍內力之助,才穩了下來。
兩人方抗住那怪人的暴喝之聲,忽又聽得一聲哈哈大笑從那怪人口中發了出來。他這次大笑之聲倒未注入絲毫神功內力,似從心底發出來的自然歡笑。
白劍兩人不免一陣奇怪,向他望去,只見他這時已經站了起來,面對明潭,手舞足蹈,跳躍不已,又把白劍他們拋在腦後了。
那怪人“混元一氣神功”震迸之力已消,奇怪的是潭中水波反而越起越高,大有卷岸而上之勢。
白劍方覺奇怪之際,只聽短叟武顯輕呼一聲,道:“你看那水中有什麼?”
白劍凝目望去,只見白浪之中似有一道金光穿來穿去,時隱時現地翻騰不已。
再運足目力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條七八尺長的金色大魚,在波浪之中怒滾不已。
敢情,那條金色大魚又被那怪人鉤住了,這時那金色大魚正在利用一切努力,掙扎圖逃。
那怪人自我陶醉了一陣,漸漸冷靜了下來,回身走到短叟武顯與白劍跟前,只打量了他們二人一眼,冷冷地道:“你們兩人的膽子倒不小,敢來窺視老夫!哼!快說!你們是受了何人指使而來!”
白劍是被短叟武顯糊里糊塗帶來的,什麼也不知道,只好投目向短叟武顯望去,希望他有所表白。
短叟武顯臉上佈滿了敬畏之色,躬身一禮道:“晚輩武顯,待來向老前輩請安。”那怪人眉頭一皺道:“武顯?……你認得老夫?”
短叟武顯垂手道:“五十年前,晚輩曾隨侍先父在天台蒙老前輩賜見。”
“令尊是誰?”語氣和緩下來了。
短叟武顯道:“先父單名一個‘進’字。”
那怪人又上下打量了武顯一眼,哈哈大笑道:“你就是武進的兒子!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吧?”短叟武顯道:“不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