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射入那高達十幾米的落地窗,銀輝灑滿了客廳。
一位穿著白色西裝的青年正輕啜著紅酒,站立在窗前,感受著玻璃罩外那份佈滿了銀紗的寧靜,悠閒的享受這份愜意。
銀色的月光把他的頭髮染成了淡金色,如水晶般耀眼的翠綠色眼眸,彷彿春天佈滿了生命的森林,充滿著活力與溫暖。
他享受著美酒與月光,勾起唇角,看著自己那沒有任何瑕疵的手,想起那隻咬了他的“小傢伙”,溫柔充滿了懷念的眼神,不自知的露出寵溺的笑容——“血蝠”嗎?快幾百年沒有遇到了吧?真是令人驚喜。
直到樓梯處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低下頭,注視著酒杯中那血紅的色澤,翠綠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可是,當他再次抬起頭,轉身,所有的陰暗都一掃而空,變的明亮而充滿了生氣。
他勾起唇角,雙眼中帶著溫柔與寵溺,專注的看著從樓梯上走下來的美麗女性,“索菲,怎麼還不睡呢?你今天應該很累了”
沒有回答,穿著白色絲質睡衣的美麗女性靜靜的走入了月光之中。黑色波浪般的長髮垂至腰際,如陽光下愛琴海般的蔚藍雙眼帶著迷濛與憂鬱,注視著眼前的青年。
絲質的睡衣隨著她的動作而微微的晃動,彷彿一對潔白的羽翅,配上了如此的神情,就像是迷失在人間的天使。
威爾的笑意加深,微挑著眉,有些玩世不恭的感覺,他輕輕的說,“索菲,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了我們初遇時的情景。”說完,抿了口美酒,看向窗外的月色,“那一天,也是如此美麗的令人迷醉的夜晚。”
那時,一位少女赤身裸 體的站在皎潔的月光之下,藍寶石般的雙眼閃現著逼人的神采,無畏的彷彿希臘神話中的戰鬥女神,幾乎令他不敢直視,“請您帶我離開這裡,我不想死,也不想永遠的被關在牢籠之中……”
堅定的眼神,毅然的語氣,只是卻漸漸蒼白的臉色以及身體微微的顫抖,而又顯得不堪一擊。
而當時的威爾只是溫柔的給她罩上了外套,安慰著她,並且拒絕了她的要求。
因為自己永遠只是一個過客,一個時間的過客,有些規則是他可以打破的,而有些,則不能。所以,他拒絕了少女的要求,只是靜靜的陪在她的身邊。
如今,一晃眼,八年便過去了,當初惹人憐愛的少女成為了整個義大利的教母,輕鬆的掌控著他人的生死。
“索菲?”回憶被打斷了,帶著迷濛的如同少女般表情的女性,走到威爾的面前,然後雙手環抱住對方的腰,把頭枕靠在他的懷中,享受著眼前的這份靜謐。
時間緩緩的流過,威爾撫著那單薄的後背,不發一語。對他而言,等待絕不是一種痛苦,而是必須去習慣的東西。
終於,在過了片刻後,索菲低啞的聲音劃破了寧靜,“威爾,不要走,好嗎?”
震了震,事實上,威爾從未和索菲提起過自己打算離開的事。
只是,看著酒杯中泛起的小小波瀾,威爾又掛起了那種輕鬆的笑容,“索菲,我待的時間已經夠入了。而你,也成長的足夠保護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了,不是嗎?”
搖了搖頭,“他們,依舊把我當成傀儡。”今天的宴會,還有每一次的例行會議時,那些老傢伙們對威爾的蔑視,甚至是好幾次的暗殺行動。
想到這,索菲蔚藍色的雙眼變的深沉,她感到自己總是牽在那些自以為是的老傢伙們手中的木偶。
“哦?”揚起眉,撫著索菲後背的手輕拍著,“那麼,你是嗎?你是他們眼中的傀儡嗎?”
事實上,威爾可並不認為八年前能夠輕鬆利用兄長們的貪婪、慾望,以及迷戀等等情感,而活到最後的少女,能被稱之為傀儡。
靜默著,索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威爾的問題。
青年對這種小孩子鬧彆扭的反應笑了笑,平靜的說著,“今天的晚宴上,老柯爾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索菲抱著威爾腰的手,緊了緊。
“他一直希望你能為了家族的事業而選擇一個‘正確’的伴侶。以及,也是他一直派人暗殺我的,不是嗎?”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翠綠的眼中一片的明朗,“所以,即使知道今天我不能出席你的晚宴,可是你還是要求我不能離開宅邸半步。”
“……”青年懷中的黑色腦袋動了動,卻依舊沒有回答。
而威爾寵溺的笑著,然後扶起索菲的肩,輕柔的推開她,直視著對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