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的伸在半空中,沒有絲毫的退縮。他並沒有彎下腰,反而挺著筆直的背脊,與眼前將來的宿敵,平視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互相對視著,沒有任何的話語,也沒有任何的動作。透過彩色玻璃窗射入的晚霞已經染紅了整個教堂,令人逐漸的開始有些煩躁。
終於,文森發現了一個很不理智的行為——長時間的舉著手,實在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於是,溫和的笑容變成了嘲諷,緩緩的放下了舉在半空中的手。
突然,就在此刻,穆萊卻主動的伸出手,握住了他的。
寬厚有力的手掌,帶著炙人的熱度,這使得文森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您……身體不舒服嗎?”此刻,文森可不會自戀的認為這是對方因為自己而慾望高漲的反應。
漆黑的雙眼沒有任何的混沌,卻也沒有那種夜空的明亮。它們,只是存在著那裡的黑暗。他筆直的注視著文森的雙眼,沒有任何遮掩,點了點頭,“嗯,前幾天中了一槍,現在傷口大概在發炎。”
這使得文森有些驚訝,不光是因為他沒有得到任何的訊息,更因為,“既然如此,你完全中可以推遲這次的會面。”
搖了搖頭,“我受傷的事,只有幾個親信知道。更何況這個寶座還沒有坐穩,絕不能給留下任何的漏洞。”
“所以,約定好的會面,也不能因為身體不適而拖延?”文森反問著,微眯起眼,注視著那裹在深色西服下看上去寬厚強健的胸膛。
對方眨了眨眼,自若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痛楚,依舊是那帶著自信的笑容。似乎是看透了文森的疑惑,他解釋著,“弱點,就必須深深的隱藏,絕不能把它暴露在任何人的面前。科洛博先生,我想,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明白的多。”
“哦?”挑了挑眉,文森回答著,“我和穆萊先生相比,差多了,還需要更多的磨練才行。”
搖了搖頭,語氣像是客套的追捧,又像是低諷,穆萊收回了手,傲然的注視著眼前的青年,“你在謙虛嗎?科洛博先生,短短的幾個月,你從一個淺心鑽研知識的學者,變成了一個瞬間便殺光了自己血親的教父……科洛博先生,你,是謙虛嗎?”
褐發的男子如此說著,眼中的黑暗吞噬般,一刻也不放過的緊逼著。
文森的眼神閃了閃,然後又掛起了那一副無害的表情,溫和的笑容,側著頭,“那麼,能讓我提個問題嗎?我很好奇,為什麼你不向我隱瞞你身體的狀況呢?你不怕我此難得的機會做些什麼嗎?”
穆萊依舊自信的表情,彷彿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吧,他低笑著,回答,“因為你剛才放下手時最後的笑容,那個嘲諷般的笑容。”
有些錯愕,因為文森知道,那個表情是不自覺間漏出的,很快,幾乎只是一瞬,便被馬上掩蓋起來——正如穆萊所說的,任何的弱點都不能暴露在敵人的面前,尤其是真實的情感,這道理,文森確實還是明白的。
只是,如此短的一瞬,居然被這傢伙抓個正著?這出乎了文森的預料。
但是,這一回,文森再也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他掩蓋著驚訝的情緒,依舊帶著淺笑,反問著,“哦?那又如何?”
穆萊的雙眼中漸漸的帶上了激賞,他後退了幾步,靠著神壇,似乎是想借著外力來減輕自身的負擔。然後,直述般的語氣,“科洛博先生,我們今天會面,是為了尋求‘停戰’的,不是嗎?”
文森側著想了想,乖巧的點了點頭,“的確,原先的五大黑手黨家族只剩下我們了,所以,‘停戰’吧!”事實上,今天的會面也只是一種試探,互相的試探。只是,當他見到穆萊後,便沒有自信能夠徹底的勝過他。
但文森堅信,對方也是同樣的感覺。於是,“停戰”便是再好不過的藉口。
“‘停戰’嗎?”低低的重複這個詞,然後,意外的從這像黑暗的男子臉上,流露出一個淡淡的,彷彿丟下揹負在身上多時的包袱時的笑容,“的確,我獲得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這句話使得文森有些奇怪,“獲得的‘東西’?”
對方並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是抬了抬頭,眼神指了指文森肩膀,“這是你的寵物嗎?”
當明白對方指的是傑米時,文森帶著寵溺的目光,看了一眼小傢伙,回答著,“不,它是我的‘護身符’或是稱為‘幸運星’也可以。”
“吱?”O_o
小東西抖了抖翅膀,算是給穆萊一個見面禮。
“‘護身符’?‘幸運星’?”低笑著,“我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