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她點頭,換了張紙寫道。鍋子可以買大一點的,拍攝的時間若延誤到了,還可以幫大夥兒準備消夜。
“你從來就不會忘記照顧所有人。”他低聲抱怨。大概也是認命了,既然愛上的是這種心胸寬大、博愛眾生的女人,他就別想將她完全獨佔,要培養雅量容忍她去兼善天下。
唐欣拿筆的手一顫,原子筆掉到地上,發出好大的聲響。她沒聽錯他剛才的自言自語吧?他那種說話的口氣分明已經認出她來。
“幹什麼?看你臉白的,見到鬼啦?”郝韞禮幫她撿起筆,戲謔地笑著,他已看出彼得是如何改妝她的,虧他們想得出來,將面板染黑、填充衣物使體型增大一圈,他還真差點被他們唬弄過去了。幸好他太熟悉她了,就算視覺遭到矇蔽,他用鼻子也能聞出她的味道。
唐欣嚇得直搖頭。
“真是,我又不會吃了你,瞧你嚇得?”他惡意地對她咧咧嘴,將吃完的保溫盒還給她。“對了,我忘了問你,你有護照嗎?”
唐欣驚魂未定,傻傻地點頭。
“那好,下星期我們要到非洲的S國出外景,你也準備一下,跟大家一起去。”郝韞禮假裝沒事人似地拍拍她的肩。
唐欣瞪大眼,她怎沒聽過這回事?
“行李儘量簡單、還有別穿那些奇裝異服,把自己弄得怪里怪氣的,過海關會很麻煩。”這才是他提出這件事的主因,不信她扮成這副怪德性還出得了國。聞言,唐欣手中的保溫盒“匡當”一聲掉到地上。
郝韞禮仰頭哈哈大笑。好玩、實在是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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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趁拍攝工作告一段落,郝韞禮回休息室小寐片刻,唐欣焦急地四處找彼得。
“我在這裡。”彼得一伸手捂住唐欣的嘴。“你幹麼喊這麼大聲?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個假啞巴啊?”
“大事不好了!”她的臉像雪一樣的白。“我被韞禮認出來了。”
早猜到了!那隻“紅獅”果然有動物的野性直覺。彼得一拍額頭。
“認出來就認出來嘍!了不起你再換個造型重新混進來,不是又可以騙他一陣子,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但他要我參加下禮拜的非洲之行,出國要用護照,護照上有我的照片,我還怎麼變妝啊?”
彼得的五官立刻垮了下來。“他是故意的,用這一招來逼我們去自首。”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她還沒有臉見他啊!她第二度睡昏在他的熱吻裡,又趁他喝醉酒時將他給……吃了!這麼多糗事,她還沒準備好去面對,而且也不曉得他肯不肯原諒她?天,她好怕!
“當然是去自首啊!自首罪行減半,要讓他當眾拆穿我們,屆時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彼得也想不到郝韞禮會學人玩心機,把他們耍得團團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非去不可嗎?”她覺得挖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會安全些。
“除非你想死無全屍!”彼得是認命了。
最後一點希望之光熄滅了,唐欣只好懷著失望復絕望的心情點頭。“那……好吧!”
“他在哪裡?”
“休息室。”
“我們走吧!”
短短一段三分鐘的路程,兩隻大烏龜拖了十分鐘才爬到。
休息室門口,唐欣看著彼得、彼得望著唐欣,沒人願意做那可能殺身成仁的開路先鋒。
“你還不進去把他叫醒?”最後,彼得不愧老薑一支,手段夠狠辣,先一步將唐欣推進休息室裡。
“彼……”唐欣此番是大大的失策,遭盟友出賣,被迫與一隻隨時可能憤而起之、將人撕吞入腹的猛獸關在一起。她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另一邊,窩在躺椅上假寐的郝韞禮早被他們開門、關門的聲音吵醒了。他悄悄睜開一隻眼,瞧見唐欣背倚門板直喘氣。她是來自首的吧?
他重新將眼睛閉上,既然她有這份心意,他也不好太屈折人心,還是假裝不知道,等待她自動送上門來。
唐欣全身骨頭抖得像要散掉,難怪老祖宗常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瞧她,不過小小做了兩件錯事,又一時不好意思,忘了去道歉,就被良心折磨得恨不能重新投胎做人去。
“韞禮……”她深吸口氣,雖只是一介小女子,好歹也讀過幾年聖賢書,當懂得敢做敢當的道理。“韞禮,你起來一下好不好?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