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也怔了一下,道:“你們?”
楚留香把晏怡溪扔在一旁,笑道:“無事,我跟他溝通了下,效果不錯。”
皇甫看著癱在地上猶如爛泥一般直喘氣的晏怡溪:“溝通?你們怎麼溝通的?”
楚留香大手一揮,笑道:“在意這些小事做什麼。”他說著又拿起皇甫剛剛用過的茶碗看了看,道:“怎的沒放藥?”
皇甫聞言蹙起了眉,道:“還回回都放了?你讓我喝頓清淨茶行不行?”
楚留香見了皇甫難得一見的彆扭神色,忍不住笑了下,又立刻收起來板著臉斬釘截鐵道:“不行!”
皇甫年輕時沒少受過折騰,可到底也是因著年輕底子好影響甚微,但如今過了二十多年,當初留下的病根卻還在,有些症狀卻漸漸顯露了出來,讓楚留香不得不提了重視。
補藥湯水皇甫毫無怨言,可單這藥茶倒是不喜的。
他本就喜茶,甚至精研茶道,自己也烹的一手好茶,於是這加了味道的茶,就怎麼喝都不對勁,讓他總是有些排斥。
楚留香從懷裡掏出個瓷瓶往茶壺裡倒了兩粒藥丸,又用內力溫了茶倒在茶碗裡,塞到皇甫手中後,就見皇甫捧著茶碗定定看著眉頭緊蹙。
“說好了,”楚留香撫了撫他擰著的眉心,溫聲道:“一起長命百歲的。”
皇甫聞言嘆了口氣,認命道:“我知道了。”
楚留香笑了起來抬頭看了眼一直兩眼放光看著自己這兩位父親之間濃情蜜意,好似又記錄下一莊□的楚鈺,挑了下眉,站起來道:“兒子,寫字也寫煩了,咱們去喝酒。”
楚鈺兩眼裡的光芒更勝:“真的麼!可以去喝酒?”他話音未落,又轉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皇甫。
皇甫沒有說話,只看著自己手裡的茶碗。
楚鈺試探的向外走了一步,靜了靜,又往後走了兩三步,發現皇甫仍舊沒搭理他,立刻歡呼了一聲,拉了楚留香就向外跑去。
“爹,您知道麼!這金陵城裡的正陽居可是個好地方!每天賣的酒都是定了量,去晚了就沒了!您倒是快點啊!”
“論快?論快你能比得過老子?”
“誰說比不過了?沒聽說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是了,你本事大,那回去接著抄經書去。”
“……”
“……”
“爹爹~鈺兒最愛您了~”
“別廢話,”楚留香踹了楚鈺一腳:“你這套對你爸爸興許管用,擱老子我身上不頂事兒。”
皇甫聽著楚留香與楚鈺笑鬧的遠去,輕嘆了一聲,舉起茶碗擰著眉,完全當作喝藥一般喝下了茶。
再然後,便抬起頭看向晏怡溪,起身走了過去。
晏怡溪此刻早已坐了起來,見著皇甫過來,就轉了頭不看他。
皇甫卻笑了起來。
別人許是會覺得晏怡溪無禮,但皇甫知道這年輕人性子直,此時卻只覺得這孩子都長這麼大了還鬧彆扭,倒是有了幾分可愛。
“怎麼一聲未說就走了?連個信都沒留下?”
晏怡溪哼了一聲,道:“我留下做什麼?我跟這擎暮山莊上上下下都非親非故的,留下來礙人眼麼?”
皇甫笑了起來,蹲下身子溫和道:“你是我剛認的弟弟,鈺兒是你侄兒,怎就非親非故了?”
晏怡溪聞言一下就猛地扭過了頭,瞪大了眼睛看向皇甫。
皇甫微微一笑,看著他瞪得溜圓的大眼睛就似小貓一般,忍不住抬手揉了把晏怡溪的頭。
“喂!誰準你亂動我的頭!”晏怡溪呆了一瞬,隨即又捂著頭頂叫囂。
皇甫笑道:“怎的?你這頭還是佛頭,動不得了?”
晏怡溪又瞪了眼皇甫,又嘟嘟囔囔幾句旁人聽不懂的話。
皇甫站起了身,走到石桌旁坐下,看了眼楚留香放下的小藥瓶子,嘆了口氣,道:“我當初未與你明言,一是就算我說了你不一定信,這第二,便是我是真心想要認你這個弟弟,並不想讓年齡身份給拘了住。”
晏怡溪翻了個白眼,蹭到石桌旁坐下,道:“你還是什麼大人物了?怕我閒自己身份低下高攀不上?”
皇甫笑了笑,給他續著茶,道:“你覺得姬家那孩子怎樣?”
晏怡溪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皇甫道:“那孩子也算是年少幹練,本事不小,傲氣也不小,平常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可你見了他對我們的態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