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心,緊接著又催動真力,再度攻入內腑。於焉一連三次運功催力,白吟風腹內突起低鳴——“嘶”地一聲裂帛似聲響,一縷真氣穿透靜止的心臟,由咽喉洩出。接著,肺臟開始緩緩活動,喉間也有了微弱呼吸。
江濤欣喜欲狂,奮力摧氣不停。大約頓飯之久,江濤渾身大汗,衣衫盡溼。果然,心血並未白費,白吟風意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眼簾微啟又閉,神情仍然十分虛弱,醜臉上卻隱隱顯露出一絲淒涼的神情。
江濤雖已疲憊不堪,但內心的欣喜,足可抵償體力上的耗損。這時候,如果叫他把自己的生命轉註給白吟風,他一定也會毫不遲疑欣然同意。
又過了盞茶光景,白吟風二度啟開了眼睛,深深注視江濤一眼;目翳翕動,擠落兩滴晶瑩淚珠。江濤心緒激震,不覺顫聲道:“老前輩不要分神,請助晚輩導氣催血,就快復原了白吟風嘴唇動了動,喉中發出一縷輕如蚊蚋的聲音,道:“孩子,別費力了,我……不行了……”
江濤熱淚盈眶,喘息著大聲叫道:“行!一定要行!晚輩拼著耗盡氣血,也要把老前輩救回來!”話一完,立即全力運功,其氣宛若怒潮進發,陡增一倍。
白吟風醜臉慘白如紙,不見一絲血色,虛弱地搖搖頭,道:“你一定不肯死心,可在‘將臺’穴上助我一指,要用赤陽指力,快……
江濤驚愕斂氣,問道:“真的有效嗎?”
白吟風低語道:“這是唯一方法,讓我能有機會吐一吐心中之言……”
江濤實已疲憊不堪,仍然毫不遲疑;瞑目片刻,揚手發出一指。指風疾射,正中白吟風左胸“將臺”穴。白吟風哼了一聲,雙目微閉。
“赤陽指”無堅不摧,“將臺”又是人身要穴;誰知一擊之下,白吟風非但無傷,臉色竟突然變得紅潤起來。等到他再睜開眼,目中更恢復了光輝。江濤卻氣喘噓噓,冷汗淋漓,精神和肉體都顯得委頓萬分!
白吟風顫聲道:“孩子,我知道你耗力過甚,已難支援。我藉赤陽指力,激發最後一線精血。須要說的話又太多,不能不簡要一吐。你若是太睏倦,不妨閉上眼睛;一面調息,一面聽我說話……”
江濤欲振無力,只得依言閉上眼睛,默默運功調息。
白吟風的聲音繼續說道:“……我昧於舊情,終墜圈套!一切咎由自取,縱死亦無遺憾。我死之後,你就是‘天龍門’掌門之人;這件事,如今已由不得你再推辭了。咱們‘天龍門’武學奇奧,博大精深;全部心法都記載在一部秘笈中,那就是妖女煞費心機欲奪取的‘天龍捲’。卷中記述,包括拳。掌、輕、劍、內功等六種心法。也許你想不到,其中‘劍術’一篇,正是震撼天下的‘擎天七式’……”
江濤駭然張目,脫口道:“擎天七式竟是天龍門的武功?”
白吟風嘆道:“一點也不錯。我曾經告訴過你,天龍門是傳功不立派,武林中許多出類拔草的高人,他們的武功,很多是淵源於天龍門的;當年‘神劍雙英’,只是其中之一罷了。再說得明白些,‘武林十三奇中’幾位負譽較盛的人物,包括你師父落拓書生韓文湘的‘返噗歸真’內功和‘赤陽指’,莫不皆屬‘天龍捲’心法。”
江濤越聽越驚,心忖:“難怪他氣絕多時,竟能蓄持一線生機;這分明正是‘回氣入穴’神功的妙用。”
白吟風喘了一口氣,繼道:“……此外,如‘飄香劍’、大空禪師和古月道人,他們的成名絕技,可說都不脫‘天龍捲’範疇。如此一部奇書,其重要不知超過‘擎天七式’多少倍!所以,天心教才不惜煞費苦心,佈設陷阱誘我入甕……”
江濤忍不住岔口問道:“老前輩,‘天龍捲’被妖女奪去了沒有?”
白吟風喃喃道:“奪去了……昨日傍晚,她在酒食中摻混了散破真氣的藥末…··被我警覺,她…、··就猛下殺手…··震破我的護身罡氣……奪書……殺人……幸虧我及時氣沉下肢,避開致命一擊,保留下一絲餘氣未斷……”語聲斷續,漸漸含混不清,趨於低沉;臉上的血色也慢慢消退。
江濤大叫道:“老前輩,你怎麼了?”
白吟風吐氣加比絲,呻吟道:“孩子,你能…··能振奮功力……再助我一指嗎……”
江濤點了點頭,竭盡畢生功力,奮然又是一指點在他“將臺”穴上。白吟風猛烈地一震,長噓一聲,蒼白的臉上,又恢復了紅暈。他喘息片刻,精神又振奮起來;嘴角牽動,悽然慘笑道:“好孩子,難為你了……”
江濤在精力衰疲之下,連運兩次“赤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