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也就格外的困難。
“沒有。”杜亞芙搖頭,沒有再綰成髻的髮絲輕拂過臉頰,她不甚適應地把滑落的髮絲塞回耳後。披垂及肩的髮型讓她顯得柔和,也格外的脆弱——如她現在重新適應的心態一般。
“剛才在想什麼?”他伸手抵住她身後的牆,把她容置在牆與他之間。
“沒有。”她火紅著臉否認。
商濤帆捲起她一綹秀髮玩弄於指間,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她開朗了許多,因為心理的限制不再那麼的多;對於他的感情付出,她也開始學習適度地回應。即使她除了依依之外,仍不習慣主動與人親切地對話或擁抱,但怯怯的笑已是她勇於走出的第一步。
“你從小就不與人親近嗎?”他如同前些天一樣地以發問來得知她的過往。
“嗯。”杜亞芙偏著頭,鬱郁地回憶起她的孤寂。
“母親說杜家的女兒要有氣質與氣勢,因此對於那些家境身世不佳的朋友,她是根本不許我交往的。”
“你總是一個人?”
“我不知道如何和同學說話,因為在她們仍數唱著童年歌謠時,我已經在背誦所有知名的音樂家的風格。加上老師總是對我另眼相待,因此她們並不歡迎一個打不進她們圈子的我。”她茫然地瞪著地板。“所以,當我有了依依後,我告訴我自己不要像母親教育我一樣地教育她。我的依依會是快快樂樂的正常小孩,而不是另一個不快樂的小大人翻版。”
“我們的依依絕對是個開開心心的小天使。”他靠近了她,高挺的鼻樑碰觸著她冰涼的鼻尖。“你從不強迫依依去學什麼鋼琴、小提琴,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杜亞芙調勻自己因為他的靠近而加劇的呼吸後,才開口說:
“如果她想學,就學,我不想勉強她。”
“說真的,我也滿難想像依依那個好動兒能夠乖乖坐在樂器前的樣子。她比較適合學——”他沉吟了會,想著女兒適合的音樂屬性。
“她想學舞獅。”杜亞芙止不住逸出口的笑聲。
“她覺得鑼鼓的聲音很好聽,而且獅子很有趣。”
“舞龍——舞獅——”他的臉上寫滿“匪夷所思”四個大字,而後背靠到牆上,放聲大笑。“就知道那個小傢伙不會做出什麼正常事。我早就不期待她穿著粉紅色芭蕾舞衣的淑女模樣,可是舞龍舞獅——哈哈哈……”
她跟著他一起恣意地笑著,想像著活潑過頭的依依,捉著獅頭跑來跑去的俏皮模樣。
“她比較適合演大頭娃娃。”商濤帆邊笑邊開口說著。
“大頭娃娃?”
“就是在舞獅時拿著把扇子,掛著個大大的面具,跟獅子玩耍的那個角色。”
“依依的確很適合那種活潑的角色。”她的眼眸、唇邊全是笑意。
待笑聲方歇,商濤帆攬她到自己懷間。
“要不要再生個孩子?”
依依出生半年,他就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雖然對於依依的關心,他雖不曾減少過分毫,但卻缺乏了夫婦間共同扶育孩子的喜悅。
他對不起她,當初只想到報復她的漠不關心,卻完全沒有考慮到甫生完孩子的她會受到什麼樣的打擊。商濤帆擁緊了她,感覺到她身子的顫動,內疚更是深深地刺入他的心坎。
“對不起——為了那些荒唐的日子。”
杜亞芙沒有仰起頭來,只是放下了原本環在他腰際的手。“我那時常對著依依掉眼淚,我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給了你所有的自由,而且和你生了個孩子之後,你還會有外遇。你的外遇,只讓我證實了自己在情感上的低能——我註定是個失敗者。”
“不許你這樣說自己!”他挑起她的臉龐,心痛她臉上每一處心碎的自責痕跡。
“你剛有孩子時,我高興得簡直快瘋狂了,我想也許孩子可以改善我們之間冷淡的情況。我太固執,所以認定你會主動地走向我,卻忘了你的個性,原本就不會去主動爭取或改變些什麼。”
“我沒有回應,是你外遇的原因?”她一直迫切地想知道。
“我想這一點佔了絕大多數吧——加上每次碰觸你,你總是僵直著身軀,咬著牙忍耐,我根本是認定了你厭惡我、而且是極度厭惡。”他直言以告。
“我不是!”她睜大了眼否認著。“我只是——緊張。”
“緊張?”商濤帆不解地重複。
“我不知道如何去適應當你接近我時,我胸口傳來的——窒息感。你接近我時,我的心,我甚至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