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步履蹣跚地踱至顧惜朝面前。
“顧虞侯這樣的人物,我欣賞很久了。。。。。。”說著手便搭上了顧惜朝的右肩,慢慢地拍了拍,然後輕輕捏了一下。
顧惜朝心頭一怔,轉身看到童貫那張似醉非醉的臉,正欲說些什麼時,童貫拿捏他肩膀的手卻順勢下滑,一把捉住了他的右手。
“這。。。。。。”顧惜朝一時沒有不知該如何反應。
童貫雙手都覆上了顧惜朝的右手上,一邊輕輕磨擦,一邊道:“顧虞侯,翩翩濁世之佳公子也。。。。。。前途無量啊。。。。。。”
只聽,“嗆啷”一聲響,戚少商早已將懷中美人推至一邊,逆水寒光華一閃,躍出劍鞘。他冷冷地看著童貫,道:“我來給將軍舞劍助興!”
顧惜朝輕笑了兩聲,抖落了有點發蔫的童貫的手,道:“戚大俠的劍術天下無雙,舞起來更是幻化若舞蹈,真正是難得一見,現在能為童將軍獻藝,實是興事。。。。。。”
童貫穩了穩心神,眉毛怒挑,冷聲打斷道:“我好象有些醉了,撤宴散了吧。”說完,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
童貫走後,顧惜朝對嶸兒施了一禮,道:“姑娘,我和這位還有些話要談,你先下去吧。”
嶸兒又柔情萬種地看了一眼冷冷地杵在那裡的戚少商,嬌笑道:“有空一定要再來找我哦。”然後有點不情願地出去了。
“戚少商,今天你算是得罪了一個不能得罪的人。”顧惜朝嘆了一口氣道。
戚少商憤憤道:“得罪了又怎樣?童貫那個無恥之徒,第一次見他就知他非善類。。。。。。居然,居然還想對你,對你。。。。。。”
顧惜朝斜眼瞟著他道:“對我怎樣?他都已經是個太監了,沒了那玩意兒,還能對我怎樣?”
他見戚少商臉憋得通紅,又溫柔一笑,走到他面前,靠在戚少商耳邊,柔聲道:“不是他對我,你應該說,他還想我對他怎樣。”
戚少商吃驚不小,後退一步,道:”難道你想對他怎樣?”
顧惜朝哈哈大笑,忽而面露調皮之色,道:”也許,有一天我會想--對你怎樣。。。。。。”
‘若是真有那天,你顧惜朝必成我劍下之鬼。’戚少商心中暗附,然後笑著搖了搖頭,拿起桌上的酒壺對口飲下,擦了擦嘴角滲出的酒漬。
“顧惜朝。。。。。。難怪有人叫你‘瘋子’,開這種玩笑,你果然瘋了。。。。。。”戚少商笑道。
他當他說了一個笑話。
可是說笑話的人呢?
他知道自已在說笑話嗎?
‘不管怎樣,今天這事是因我而起,他日童貫若要害你,戚少商!我必定全力救你!’顧惜朝在心裡對自已說。
這日,金國和大宋協商的“海上之盟”具體細節已經有了初稿,基本成形,只待完顏宗弼將初稿帶回金國給完顏旻定奪。
下午,宋徽宗的聖旨到了,大意是說金使不辭辛苦來大宋和談,現已圓滿,特在宮中為金使一行、和談使趙良嗣賜晚宴,以示聖恩浩大。
顧惜朝立即差人聯絡了禁軍,將從趙學士府到皇城的一路先全部戒嚴了。
緊接著,他從五十個官兵中挑選了十二個神射手帶神臂弓,十二個用刀好手貼身護衛射手。
暮色淡淡,夜衣已披。
空蕩蕩的街上,只有兩頂官轎以及一群人馬在匆匆行路。
忽然,遠處有一頂黃色帳轎一行十幾人向他們移來,在這寂靜的大街上顯得十分突兀。
韓世忠策馬搶上幾步,大喝道:”停!這條街已經戒嚴,什麼人還敢出來遊走?!”
“這是‘林靈素’林真人的帳轎!有人敢攔?”朗朗的聲音自黃色轎中傳來。
宋徽宗篤通道教,下詔求天下有道之士,目前最為器重之人便是這‘林靈素’。
林靈素初名靈噩,字歲昌,溫州永嘉人,後趙佶為之改名“靈素”,賜號“通真達靈先生”,授以金牌,任其非時入內,並築通真宮以居之。先封他為溫州應道軍節度,後來又多次封賜他、加號為“金門羽客”、“通真達靈元妙先生”、“太中大夫”、“凝神殿侍宸”、“蕊珠殿侍宸”、“沖和殿侍宸”等。並且總以“聰明神仙”呼之。
此人得寵非凡,禁軍見他的帳轎來了,自是不敢有絲毫盤問阻攔。
坐在完顏宗弼轎中的是假冒他的顧惜朝,他皺眉大喝道:“戒備!“
韓世忠立即揮馬退守到完顏宗弼轎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