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每一個細微的地方,每一個小的動作,都逃不過男孩銳利的眼睛。男孩看著這來往穿梭如流的行人,微微有些失神,茫無目的地走著。
“蕭御。”一個清爽的聲音在背後響了起來,語氣裡有一些驚喜。
男孩轉過頭,目光落到了來人的身上,來人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少年,他身穿著一身破爛汗衫,下身穿著一條破碎的牛仔褲,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撿來的,不過洗得倒是很乾淨。
“是你。”蕭御淡淡說道,目光又轉向了街上。
“在找羊呢?”少年目光落在這些往來穿行的行人身上,問道。
蕭御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就連蕭御自己也非常矛盾。
看看那個少年的臉,蕭御想起了和少年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少年因為在街上行竊被人打了個半死,是蕭御把他背到了紅十字會醫院,從那時候起,兩人便熟識了,不過也僅僅是熟識而已。
“你空有這一身的本事,卻總是不出手,你到底在等什麼?要不你教我一手吧,如果你能教我,以後我弄到的都分你一半。”少年語氣裡帶著乞求說道。
蕭御搖了搖頭,說道:“猴子,即使我肯教你,你也學不會的。”
“為什麼?”那個叫猴子的少年心有不甘地問道,目光落在了蕭御白皙修長的手上,很難想象,像他們這種在大街上混的人居然會有這樣一雙手,這雙手如果用來彈鋼琴或許會非常合適吧,猴子想道,似乎明白了什麼。
“算了,不學就不學吧。”猴子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是別人有這本事,猴子肯定會不擇手段弄到手,但是蕭御不同,蕭御是他的朋友,儘管蕭御不把他當朋友,但他仍把蕭御當朋友,而且是可以搭上性命的朋友。
猴子的目光從蕭御的身上轉開,落到了剛剛走過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窈窕女郎的身上。那窈窕女郎身材高挑,穿著超短裙,修長美腿上的玉色絲襪散發著致命的誘惑,不過吸引猴子目光的並不是她的美腿,而是她背上的一個時尚的黑色揹包。
“對不起。”猴子低聲地說道,然後朝那個女郎的方向輟了上去。
猴子是個賊,他接下來要做的是在那個女郎沒發現的情況下從那個揹包裡掏出他想要的東西。
為了生活而已,沒什麼好說對不起的。蕭御眼眸中閃過一絲黯然,自嘲地笑笑,自己還不是一樣,也是從別人的口袋裡討生活。
蕭御也是一個賊!同樣是偷竊,和猴子沒什麼區別,但蕭御自認為,自己的盜竊和別人是有區別的。
蕭御有些沮喪地朝前方走著,花了三四個小時穿過了大半個城市。兔子不吃窩邊草,蕭御可不敢在家附近行竊。
他時兒在角落裡蹲會,時兒又走一小段路,始終沒有發現滿足條件的肥羊。蕭御習慣了,他有時候大半個月也未必能牽上一隻羊。實際上以蕭御的手段,他走過一條街就可以牽到很多隻羊,只是他不會這麼做。
蕭御右手手指一動,兩根如白玉般毫無瑕疵的手指間一道寒芒閃過,卻又消失不見了,那道寒芒彷彿從來就沒出現過。
蕭御將右手抬起來,五指張開,陽光透過五指間的縫隙投射出來,這是一雙怎樣完美的手?可是這雙手卻是用來偷竊的,蕭御仰頭看著被初升的朝陽照射得透出紅潤光澤的手指,對這雙手突然產生了一些憎惡。
蕭御又在大街上走走停停了一個多小時,有的時候,他可以這麼走上一整天,然後兩手空空回到家裡。
當蕭御走過一處街角的時候,迎面走過來兩個三十多歲的流裡流氣的傢伙,其中一個染了一頭的白毛,另外一個上半身穿了身西裝,下半身穿了一條破爛得和猴子的褲子有幾分相似的牛仔褲。
這些人多半是在街上混的,作為一個賊,最好還是別惹這幫人比較好。因為偷普通人,被發現了也最多隻是罵幾聲而已,偷這些人,要是被發現的話,肯定會被打得很慘,有時候甚至會被打個半死。
“那娘們也真他媽倔,偷腥不成反惹了一身臊,真衰。”白毛啐了一口,說道。
“別說了,越說越窩火,下回非把那娘們整得哭爹喊娘不可。”破牛仔褲罵道。
兩人就這麼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路上行人見了也不敢多瞧,只匆匆走過,生恐惹到這幫傢伙。
蕭御目光掃過那兩個人,只是在他們身上停留了幾秒鐘,就低下頭,朝他們走了過去。
“小兔崽子,看什麼看?”白毛罵道,目光落在蕭御褶皺了的舊西裝上,嘴角嗤笑了起來,這小子長得倒是人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