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媽媽,我已經看清這個男人了,再不想為他浪費絲毫精力。我現在有軒哥,有心姐靜姐,只想好好養好他們,看著他們過得好就滿足了。他走後這府裡就我們娘幾個,日子不知道要多麼順遂呢。”
她過去爭鬥生氣,是因為還對高老爺有留戀,有嚮往,有想法,可現在統統沒有了。她已經看透這個男人了,他就是一個自私自利,只想著自己的無恥之徒。她過去總覺得自己過的不好,是高老夫人和吳氏的錯,但現在她知道,其實就是高老爺的錯。他放任高老夫人和吳氏,令她堂堂侯府姑娘淪落到和一個鄉里來的老太婆同一個丫頭去爭,這本身就是一件笑話!
孫媽子忍了忍,還是道:“我勸夫人一句,男人其實都是如此,說句不該說的,咱們府裡的那些少爺、哥兒們又有幾個比老爺更好?唯有一個六哥兒是不一樣的,可六哥兒那樣的又有幾個?男人,都是先重自己的功名前程,然後再看子嗣。還有一些說什麼理想天下,可做犧牲的總是女子,真正敬重疼愛女子的男人,實在是太少了。”
“媽媽你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你去把桃心叫來吧。”
孫媽子知道這是張氏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有出去喚葉氏進來。
“我同夫人一起留下來。”聽了張氏的話,葉姨娘沒有猶豫的道,張氏皺了下眉,“你不必如此,若你想跟過去,我是不會有意見的。”
“我是真不想去。”葉氏一笑,“我是夫人的丫頭,更願意留在夫人的身邊。”
張氏一怔,慢慢的點了下頭。
去留的人選定了,出發的時間也慢慢提上了議程,臨走之前,高老爺又去了一趟張家,其實在任命下來後他就去過一次,不過那一次張老爺不冷不熱,沒說兩句就把他打發出來了,這一次他本來也是抱著走個行程的態度來的,哪知道張老爺卻把他叫到了書房,還把一個江寧府出身的清客也叫了過來:“這位金先生,是永宣三年中的舉,他是江寧蘇州人,離你要去的金陵也不甚遠。”
金先生是一個三十幾許的中年男子,身量不高,容貌斯文俊秀,聽了這話高老爺連忙向他行禮,金先生自然是不敢受的,避開來又回了一禮。張老爺道:“你沒去過金陵,不如就聽金先生說說。”
高老爺立刻表示欣喜,金先生沉吟了片刻開口:“歷史典故兩位老爺自然是比我要清楚的,我就說一些風土人情吧。”
他說是風土人情,著重介紹的卻是金陵的政治形勢,具體到有幾個家族,有哪些人家需要注意,一直洋洋灑灑說了大半個時辰,高老爺聽的認真,知道這些對他將來都有莫大的好處。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戶人家也需要高大人注意。”金先生說完,猶豫了一下又道,高老爺連忙道,“先生請講。”
“靈山齊家。”
高老爺一怔:“真有這齊家?”
金先生笑了:“世人皆以為齊家是民間傳說,但空穴來風並非無因。高大人一直在北方可能不太瞭解,江寧一帶的人卻是都聽說過的。不過高大人也不用太在意,這齊家一直都是經商,倒從來沒有聽說過涉政的,這一代的家主又是女子,更不可能走入官場。”
高老爺皺了下眉:“據說這齊家第一代家主就是女子,但那是有特殊原因,為何這一代又是女子?女子經商,這、這……”
在民間傳說裡,這個齊家女子和當朝太、祖發生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據說太、祖能打下天下也得到她甚多幫助,不過當太、祖坐擁天下,這女子卻不願入宮,最後太、祖無奈,只有賜下她什麼丹書鐵劵、誥命夫人等諸多東西,據說還許了什麼皇商身份。不過他一直都覺得這是傳說,畢竟一個女子又能做什麼?就算經商,規模也有限,何況對太、祖有幫助了。這不過是民間的一些演繹罷了。
金先生來京城也有一段日子了,知道這些北方人對南邊習俗不太瞭解,因此道:“高老爺有所不知,在江南地區倒是有不少女子經商的。當然,一般都是小門小戶。世家大族裡若是有女人出面,大多也都是家中男子有礙。”
“大家族裡也有女子出面?”高老爺更驚奇了,金先生道,“我們蘇州有一戶姓項的人家,因沒有子嗣,就由嫡女繼承了家業,其招贅的夫婿是個老童生,一心科舉,所以成親後還是那女子打理生意。”
“既如此,為何不從族中過繼?就算沒有堂兄弟,也總有族兄弟吧。”
“高大人所說甚是,但這個法子一般只是士紳之家採用,像那種商戶人家卻已經不講究這些禮儀了。”說到這裡他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