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一般凡鐵可比,當初季某屬下千里之外送來天外隕鐵,鑄完寶刀之後尚有剩餘,承天派有位風雅人物,用此鑄成芍藥形烙鐵,一旦烙到身上,遠遠望去,真是雪白肌膚上花開妖嬈,豔麗無邊吶。”
通紅的鐵塊在自己眼前,果真是妖豔靡麗的芍藥之形,開得如火如荼。趙扶搖心中暗恨,什麼風雅人物,簡直就是變態!
“識時務者為俊傑,聖女意下如何?”
趙扶搖死死地盯著眼前事物,嘴唇已經被咬出血色,卻絲毫不覺,她害怕,她真的很害怕。
她只是個平凡人,怕痛怕死怕威脅,連吃藥都嫌苦,雖然不是嬌生慣養,可自從進了紫焰門來了凌雲天,都是被人小心翼翼捧著的。
原來,心目中天神一樣的掌門,一轉身真實面目也不過是如此可憎。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季成峰臉色一變,原本看趙扶搖那副驚懼的模樣完全不似作偽,還以為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嚇一嚇就夠了,沒想到還如煮熟的鴨子一般,嘴硬!
“趙舵主在我面前贊聖女一句好膽色好氣魄,果然說得沒錯!可惜這個江湖,容不得你們魔教翻雲覆雨,說!”
隨著季成峰陰鬱的低喝,他已經用力一手拽下趙扶搖的衣衫,布料嘶啦破裂的聲音中,趙扶搖的大半個左肩都露了出來。
她自小野地裡長大,面板原本並不算好,但被這陰暗囚室裡的光線一照,倒也顯得甚為白皙。
然而季成峰顯然對權勢的欲=望遠遠超過對別的欲=望,因此根本沒有絲毫遲疑,鮮紅的烙鐵已經按上趙扶搖肩頭。
焦灼的味道瞬間蔓延,趙扶搖猛地睜大眼睛大叫了一聲,立刻就暈了過去,頭垂到一邊,連呼吸都變得微弱。
季成峰看他一眼,一手把烙鐵扔回火盆裡,看著她肩上那朵血肉模糊的芍藥花,冷冷地把趙扶搖拍醒。
“有什麼想說的麼?嗯?伶牙俐齒的聖女?”
渾渾噩噩中趙扶搖下意識地搖頭,她如果知道些什麼,真的不曉得自己會不會撐過刑訊說出什麼來,然而現在真的一無所知,簡直是百口莫辯。
這次大概真的會死吧……再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想來那麼可笑,被魔教抓去,錦衣玉食地供著;被正派抓來,刑訊烙鐵伺候著。
季成峰這回是真的怒了,眼前這個女孩子年紀不大,內力也被廢了,本想著是最容易撬開嘴的,想不到骨頭這麼硬,怎麼都不肯說。
他哪兒有那麼多時間親自跟她在這兒耗?承天派那麼多事,外面還等著他做主呢。
況且刑訊一道,他本來就不擅長,陰沉著臉走出牢房,任由趙扶搖半死不活地掛在那裡,季成峰吩咐手下,“去請溫公子來。”
那手下聞言身子若有似無地一顫,低頭應了,趕緊匆匆離開,一路走一路心裡嘀咕,區區一個小丫頭,竟然連掌門都沒法子。
他口中的溫公子,可是個頂頂可怕的人物,只能算半個承天派人,客卿一般的身份,地位超然,是季成峰專門請回來的。
那樣一個俊秀儒雅的公子哥兒,偏偏手底下狠辣殘酷,平生最擅長也最喜歡刑訊,什麼樣稀奇古怪的手段都想得出來。
任憑什麼人到了他手裡,就算明知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全部都恨不得早早招了死得早點,省得活受罪。
掌門竟然要讓溫公子來,那姑娘這回可是真慘了。
r》
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那溫臨住的地方,老遠就看見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樹下,面前放了一架七絃古琴,正靜靜地彈奏。
樹葉偶爾從頭頂飄落,落在他的身上琴上,他也不去拂開,微微含笑看著它們飄零,通身的儒雅做派,書生氣十足。
古琴聲音低沉滄桑,他也不知道溫臨彈奏的是什麼曲子,只覺得聲散而形不散,一聲聲十足地滄桑,到像是蘊含了無邊寂寞。
這樣的男人,若是哪家小姐的西席先生,必然是會勾地小姐芳心暗許的,哪怕打馬長街過呢,只怕也會引得滿樓紅袖招吧。
來請人的人站住了不敢動,卻不是被這美好場景給打動,卻是深知此人狠毒陰沉反覆無常,戰戰兢兢地不敢往前,生怕對方弄錯物件,把他給拷問了。
卻是溫臨自己彈奏了一會兒,大概注意到了來人,停下撥絃的手抬頭道:“有事?”
“啊?啊!冒犯溫公子,是掌門吩咐屬下來請溫公子,牢房那邊有位姑娘,大概不肯開口……要請溫公子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