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隻有凌雪最好說話。”趙無極不禁如此想道。

……

滄海國就在鏡海國的西南邊，凌雪眾人走了約莫兩千餘里的路程，終於來到了荒古琴宗所在的奉江城，一進城門便是一陣海風撲面襲來，從街道經過的時候，隱隱聽到了一些街邊的叫喚聲。

凌雪在不經意的驚鴻一瞥之中，看到了蕭月與藺懷這兩個冤家，微微一笑心想這兩個路痴可算終於是找到了滄海國的路子了。

此時兩人正在首飾攤販旁邊糾結著究竟要買些什麼，最後蕭月拿起一雙登對的玉鐲，滿心歡喜的說了一句：“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藺呆子，我們就買下這雙手鐲吧。”

她的目光微微一閃，原本正想要出聲打個招呼，最後嘴角邊上的笑意也微微收斂了起來，沒再說什麼，只是與寒月等人從他們身旁擦肩而過。

此刻她聽到那句關於手鐲的定情詩詞，還有蕭月的那一聲“藺呆子”都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話人生若只初相識。

離開奉江城的街道，繼續往深山野嶺走去，最後終於在一片充滿迷霧的群山之中找到了荒古琴宗的所在。

在一隻腳踏進山門的時候，凌雪不禁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她思緒很複雜，有些踟躕不前，儘管想了一路，但是真的到了面對的時候，她仍然不知道這些話究竟要不要與柯亦夢說，要說的話，那又該怎麼與她開口。

“怎麼了？”寒月仙子看到凌雪猶豫不肯進門，不禁好奇問道。

凌雪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終於踏入山門。

她不想要隱瞞，不管柯亦夢如何想，她還是決定將這一切坦白給她聽。

她很慚愧，所以她決心一定要好好的報償柯亦夢。

一路上，凌雪的心緒不斷飄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來到山頂，直到一聲陌生的清脆聲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她才驀然徹底驚醒。

“宗主已經去了鏡海國，應該還需要幾日才能回來。”

抬頭看去，一道穿著藍色翠煙衫的少女正婷婷站在階上。

正是柯亦夢的侍女，青梅。

第四百九十章　死氣（第四更！）

柯亦夢身旁的這個小侍女曾遠遠的見過她的宗主與凌雪相處的畫面，所以看到凌雪的時候，當即認出了凌雪的身份，知道自家宗主與這位不戴面紗則貌若天仙的女子極為熟悉，可以說是親密無間，自是沒有隱瞞，將柯亦夢的形成盡皆告訴了凌雪。

聽了青梅的描述，凌雪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三天前，正是凌雪初嘗紅塵的那一日，柯亦夢恰好收到柯家寄過來的信，不知道她在信中看到了什麼，當天就動身與竺南風一同前往了鏡海國的國都青虹城。

“亦夢還說了什麼？”凌雪問道。

青梅脆聲答道：“說若是你提前回來後，告訴你不必擔心，她去去便會回來，只是去見她的姐姐等人一面。”

凌雪微微皺起眉來，望向湖畔上露出尖尖角的荷花，沒有再去問這個與當年柯亦夢身邊那個小丫鬟綠蓮極為相似的少女什麼，而是獨自開始思索起來。

在聽到柯家遺族四字的時候，她便有種很不安的預感。

因為她想起了一件事。

在天海一役的最後，玄庭的鏡庭真王出手，救下了柯家許多人，最後柯家的家主柯飛羽與大小姐柯雪雁還是十數個核心下人也都盡數消失不見。

當初她也以為他們可能也都盡數死在了黑鴉的手下，畢竟他們面對的可不僅僅是一個真王境的強者，而且還是出自格物宗這個神秘可怖宗門的真王，就算是被殺了個一個不留她也是能夠相信。

不過，此刻她開始懷疑起來，柯雪雁等人實際上都被玄庭的人救了下來，而此次讓柯雪雁引走柯亦夢，要麼是針對柯亦夢身上極為不一般的武魂，要麼就是為了引誘她出現而放下的戲碼。

當然，事情原委也可能沒有她想的這麼悲觀，可能最後柯雪雁等人都在混在中僥倖活了下來，如今致信告訴柯亦夢平安，或者是看到柯亦夢眼下貴為一宗之主，當即變了當初的嘴臉，不要臉皮的乞求幫助，若是這樣子的話，以柯亦夢的性子還是很可能會答應下來。

只不過，若是偏要往好的方向想去，她還需要考慮一個問題。

那便是柯雪雁如何知道柯亦夢就在荒古琴宗之中。

荒古琴宗的宗址在滄海國中都罕有人知，更何況是宗內發生的事情。莫說柯家已經落敗，就算是如當初一般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