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如此多的女子……”

“那條龍，便是天道所說的神睚麼，傳說中不死不滅的存在，能夠吞噬萬物一切……”

直到這一刻，紀無雙忽然恍然發現，他彷彿從來都沒有真正瞭解過凌雪。

這便是那個俠骨柔情的女子的識海世界麼？

這哪裡是識海世界，這簡直就是地獄！

無邊的負面情緒伴隨著一陣陣的浪濤轟擊著紀無雙的心靈，是他的心魔也隨之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怨恨與憎惡，嫉妒與貪婪，殺欲與詭詐……

甚至還在血海深處，他還感受到了一股極為淫邪的慾念，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在少女的識海世界中飄搖孕養，等待著真正綻放的一刻。

他完全無法想象，凌雪究竟是如何在這樣的識海世界之中保持本心。

還是這才是最真實的那個她？

紀無雙為自己這個想法感到毛骨悚然。

然而他的心中卻禁不住浮現出少女的每一次堅強倔強，還有她的每一次音容笑貌，還有她的羞惱難堪，她的俠骨柔情……

所有的畫面交織在最後一起。

最後被一個妖冶的嫣然笑容轟然打碎。

那是方才他最後看到的凌雪。

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塔內那些女修，是她親自抓進去鎮壓的麼，她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無窮無盡的疑惑浮上心頭。

充斥識海世界的無邊負面氣息，就像是無數冤魂野鬼一般在他耳畔不斷輕語，循循蠱惑，要令他徹底墮入到這個無邊地獄世界之中。

忽然他猛然抬頭。

一隻明黃色的豎瞳懸浮在識海世界的血色空中。

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他。

紀無雙目光微微一縮，問道：“你就是她體內的妖麼？”

妖瞳桀桀一笑說道：“反應倒是很快，你猜的沒有錯。不過，我很好奇，你又是哪一尊大帝轉世。”

紀無雙沒有回答，而是眯起眼來，說道：“我明白了，是你操縱了她，你想要吞噬我們二人的神魂以及血肉，隨後重塑妖體，重新覺醒。”

“你錯了。”妖瞳之內詭異的浮現出一張全然是利齒的漆黑嘴巴，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她可不僅僅是終將成帝的人物，身上還揹負著你遠遠想象不到的造化，我可吞噬不了她的肉身與靈魂，我要吞噬的人只有你一人。”

“等我恢復，我便能利用妖鼎徹底控制她的神魂與記憶，不消數十年功夫後，我便是她，她便是我，這一次我不僅要煉人間為砧板，更要吞噬諸天萬界。”

……

血海蔓延中的另一個世界。

不知道過了多久，漆黑一片的世界終於照下光明的曙光，凌雪看到了一片從未見過的世界。

仙風飄渺，雲霧繚繞，仿若真正的桃源仙境一般。

浩淼仙宮瑰麗無比，矗立在雲端之中。

雲端之上，有無數的法則纏繞，她從中彷彿感受到天下萬道的痕跡，生死、輪迴、涅、玄黃……無窮無盡，就像是剝開了道法的那一層遮蔽眾生修士眼睛的外衣，將其內最本質的規則都暴露出來一樣，站在這樣的穹空底下，她彷彿看到了微觀世界中的神州大陸一角。

這些法則大道或許並不全面，但是已經清晰無比的展現了一方天地的執行規律，令她震撼無比，同時還有一個困惑她的疑問止不住的浮上心頭。

這裡到底是哪裡？

莫非她已經死去，這一次沒有再穿越重生，而是來到了真正亡者該去的地。

所以說，這裡就是天堂麼。

忽然她目光驟然一縮。

不知從何襲捲而來的無窮黑霧，像是夢囈，整個浩淼仙界隨著黑霧的降臨而轟然坍塌，所有的一切都這片黑霧吞噬，只留下一片荒誕怪異的虛空仙風吹拂的三十萬裡仙域，華美的仙宮，飄渺的雲霧，一個穿著一身不染凡塵的白裙，相貌絕美完全不亞於她的女子，與她感到極為熟悉的青衣負手而立男子一同構成了一幅凌雪從未想象過的畫面。

無邊無際的記憶紛至沓來，轟然穿梭進她的腦海之中。

男子名為玄清，是坐臥數十萬裡江山的蓋世仙帝，女子叫做珈，是玄清一生最摯愛的女子。

記憶極為混亂。

支離破碎，回溯又前進，看的她頭疼欲裂眩暈不堪。

一遍又一遍，浮現出來的都是玄清與珈的過往當下。